唐司崎的拥抱，非常有力，让宁璟几乎窒息，但是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她体会到那个温柔而又宽广的胸膛，让她感觉到自己在被人包围着，保护着。

这大概就是以前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拥抱吧，宁璟觉得自己奢望了那么久，它终于来了，可是……却好像已经太迟了。

宁璟伸出手来，将唐司崎的手指一个一个从自己身上掰开，“我们之间，没有以后的。唐司崎，你心里想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说这话的时候，宁璟虽然克制了许久，却还是无法控制眼泪流下来。

唐司崎能明白宁璟这话的意思，虽然他根本无法理解宁璟心中的绝望——每个人都有一个无法打败的敌人，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而宁璟的那个对手，毫无疑问便是蔡雅熙。她在唐司崎心中盘亘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连唐司崎都能察觉到。

“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我已经给你够多了。”

宁璟的话，已经太过决绝，甚至让唐司崎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接下去，他将已经快要挣脱的宁璟重新拽回到自己怀里，“你到底要让我说多久，我不想让你走，你能明白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要从我这里离开，算我求你！”

现在，面子对于唐司崎简直一文不值，只要宁璟不离开自己的身边，他宁愿一无所有。在蔡雅熙离开之后，他等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一个让他感到生命充满意义的女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这一次放开宁璟的话，下一次还要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另外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宁璟的眼泪，很凉，一滴一滴落在唐司崎的手背上，“我已经做好决定，你不要再说了。”

“不行！”

唐司崎歇斯底里地吼着，将宁璟猛地转过来与他对视着，“你自己看清楚！如果你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为什么你还会流眼泪！你难道也要自欺欺人到死为止么？宁璟，我知道我以前都做错了，但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改过？难道不离开我你就不能活下去了么？”

不离开他？宁璟心中冷笑，她也想不清楚，关于离开唐司崎和不离开他，到底哪个选项能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她只是不想再因为唐司崎而那样痛苦，不想再让他左右自己的生活，不想让自己再像是个小丑一般。

在和唐司崎结婚之前的那天晚上，宁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构想了太多太多关于自己和唐司崎以后的未来，甚至想到了他们将要过的每一天每一个片段。但是所有的美梦都被唐司崎击碎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拼接起来。

既然认定了这个男人无法爱上自己，宁璟没办法让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往火坑里跳，她最终还是苦笑着摇摇头，“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唐司崎，变回你以前的样子吧？”

唐司崎以前是什么样来着？他有点儿想不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么？你以为我想这样折磨你也折磨我，让我们两个人都痛苦不堪？简直是混账话！”唐司崎像是狮子一样怒吼着，“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要为你发疯了！我没办法变回去，除非我不再……”

除非不再爱着宁璟，但是唐司崎却觉得这话难以说出口来，尽管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挂钟在这时候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个人的生命都像是时钟一样不停继续着，或许碌碌无为，或许一无所成，但是时间却从来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

就像是这时间一样，事实上每个人控制不了的除了时间，还有自己的感情，如果能够被自己的思想所控制，那感情也就不能再被称之为感情。

“但是，我也做不到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和你在一起，让我怎么做到？”宁璟的眼泪不停往下掉着，“不管是你、是我，还是宁小宝，我们都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好不好？”

“我说了我以后会改的！”

“我不需要了！”

宁璟无比痛苦地低声啜泣，却始终不肯再靠近唐司崎一步，任由眼泪打湿了自己的面容，却也不愿再相信这个男人的话语。

唐司崎的眼睛瞪大了，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他双眼中爆红的血丝，他掐着宁璟的手腕，“给我一点儿时间，哪怕只有一个礼拜也好！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我发誓以后我都会好好对待你和宁小宝，我对天发誓，只求你相信我这么一次……”

“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宁璟的话语让唐司崎一下平静下来，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好像觉得空气是那么稀薄，而他，即将快要窒息。唐司崎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没有宁璟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他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