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崎干脆拽着曹美莎的腰带和领口将她从地上抬起来,直接扔到了门外,伴随着“哐当”一声关门的巨响,曹美莎的咒骂声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唐司崎缓缓来到楼上,那个被他精心准备过的婚房里还有玫瑰的馨香,只是宁璟已经看不到了。
整张墙上满满都是她的照片,唐司崎傻笑着,这些都是他巴结宁小宝好半天才换来的宝贝,但是现在……已经全都没有意义了。
将照片从墙上扯下来,粉刷好的墙面上一片丑陋的斑痕,唐司崎把照片卷在一起,舍不得扔掉,却又不愿让它们在眼前如此折磨着自己,最终咬着牙将照片一张一张摆整齐,藏在了抽屉里。
有人说,男人做出的最能让女人感到感动的事情,其实往往都是她们不知道的事情。男人是一种深沉的动物,宁可被误解,也不愿让人觉得自己是那么滥情,只能将自己的心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藏起来,就算她们离开,也不想用煽情来作为挽留。
只是这种奇怪的动物却忘记他们这样隐忍的结果不仅仅是让自己内伤呕到吐血,也让自己深爱着的女人痛苦。
爱对了人,你爱的轻松,她也快乐,爱错了人,你拼尽全力却不知道她所想所要,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只是胡冲乱撞,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精疲力尽,她也痛苦不堪。
就像是现在的唐司崎,他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自己再恰当不过。
最伟大的爱情通常是痛苦的,因为彼此或许真的不合适,在碰撞的时候才能燃起激情的火花,可是两块咬痕完全吻合的石头却恰恰相反。
于是这种伟大误导众生,让他们以为爱情的伟大本就源自于痛苦。
唐司崎知道自己是在折磨自己,可他自己给自己设立的规则让他自己不得不不判决自己出场。
他输得已经够彻底,不想再让自己痛苦下去,却有某种东西纠缠着他,始终不甘愿放弃。
唐司崎突然笑了,自己现在要多可笑便有多可笑,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无法负责!他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后悔的,但那明明是他最讨厌的类型,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变成了让自己都想要唾弃的样子。
明明是自己故意在宁璟面前装作和曹美莎亲密的样子,明明是自己昨天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明明是自己发疯似的想要占有宁璟……
悔意,就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唐司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出门,轻车熟路便来到了自己位于郊区的别墅,他纵身进了那个小木屋之中。
在蔡雅熙过世之后没几天,唐司崎便将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放在这个小木屋里,看起来好像是想要尘封所有关于蔡雅熙的记忆。但是在这几年,他有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将自己关在这个小木屋中的,他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对唐司崎来说,蔡雅熙就像是毒药,一份让自己无法自拔的毒品。他明知道自己应该去接受崭新的生活,他知道自己应该忘记关于蔡雅熙的全部,可他做不到,他知道这是无尽的深渊,可能会毁掉自己的下半辈子,可是他心甘情愿。
在这件小木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自己和蔡雅熙的曾经。像是一个偏执的自虐狂,明知道身上的伤口很快就要痊愈,却不甘心地将它们全部撕开,只有鲜血淋漓才能让他感到畅快。
“雅熙啊,”唐司崎微笑看着墙上的蔡雅熙,“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我倒是还好,只是……很想你啊!”
这在以前明明是习以为常的语气,可是唐司崎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和墙上的蔡雅熙之间好像隔着什么东西,一堵墙让他无法靠近曾经无比熟悉的蔡雅熙。
对,是宁璟!自己说每一个字的时候,宁璟的脸庞都会浮现在唐司崎的眼前!
像是杂乱的无线电波干扰,唐司崎感觉头疼欲裂,他恼怒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却只觉得痛苦有增无减!
如果说蔡雅熙像是毒品,那么宁璟更像是潜伏的电脑病毒,无声无息地出现,看似无色无味不痛不痒,但是等到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痛苦得快要被撕裂了!
唐司崎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意,竟然让宁璟就这样进入了自己的生活!
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已经快要将唐司崎啃食干净,让他无路可退。
就在这时候,唐司崎突然注意到了地上的一枚发卡。
珍珠发卡……那么眼熟!那是他曾经在宁璟头上看到过的!
唐司崎顿时觉得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