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媛媛忽然道:“娘,你的声音怎会变成此种模样了?”
孙云烟面转悲戚,道:“娘刚到此处的半年间,经常会忍不住泪湿衣襟痛哭不止,久而久之的,声音便变成如此这般尖沙难闻了。”她顿了顿又道:“你们适才在洞外,为娘不是一时也未能将你认出么?追其原因,实则是拜那两条孽障所赐。”
顾媛媛不解道:“什么两条孽障?”
孙云烟道:“此洞窟以前实为一雄一雌两条巨蟒所有,当为娘来到此处时,刚巧那条雄蟒不在洞中,但那雌蟒在见到我后,便对疯狂地向为娘袭来。为求自保,娘亲便与那雌蟒进行了一番殊死的搏斗,好在为娘在以前为你抄写‘乾坤心经’时,多少学得了那么点皮毛,最后终将那雌蟒毙于掌下,但娘亲也因为一时大意,双眼被那雌蟒的毒气所伤,是以目前看东西,已不是那么的清晰了。”
我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刚才孙云烟向我们打出的那几记掌力,竟是从“乾坤心经”中习来,难怪威力能如此的霸道无比。且此洞中那股难闻的怪味,也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顾媛媛吃惊道:“那后来呢?”
孙云烟道:“后来娘亲由于担心洞内还可能藏有其它的巨蟒,本想尽快离开此处,但这时那条雄蟒竟突然折回了。当它看见洞外的情况时,立即便向娘亲扑来,张开它那足以将整个活人吞下的大嘴,冲着娘亲就是一口咬下……”
顾媛媛闻得此处竟然惊呼出声,仿佛此刻那条巨蟒咬向的正是她自己一般。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我的确也被她这突来的一叫,给猛然的吓了一跳。
孙云烟伸手拍了拍顾媛媛的肩膀,以示宽慰,然后继续道:“娘亲当时十分清楚,若不拼尽全力,势必将死在其血盆大口之下。于是我滚动着身体,四处躲避,在躲过它几番攻击之后,娘亲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双掌齐扬之下,便向它蟒首劈去。在闻得一声呜鸣之后,娘亲也跟着晕了过去。”
明明知道孙云烟此时仍活着,就足以证明她那奋力一击已然成功,但顾媛媛仍忍不住开口道:“那雄蟒可有将娘亲你伤着了?”
孙云烟微微一笑,道:“说来也是侥幸,当娘亲醒来之后,那条雄蟒已不知所踪。虽然全身上下犹如虚脱了一般,但除了眼睛视线模糊外,并未有其他什么明显的伤痕。随后稍作休息,娘亲便试探着向洞内扔进了一块石子,在等待良久毫无动静后,方才敢向洞内爬去。因为娘亲想过,与其在这‘环蛇谷’中四处乱闯频遇危险,不如先找处栖身之所,静养一段时日后,再另觅出路。”
我颔首道:“此种做法实为上上之选,若一个人没有充沛的体力作为后盾,一旦再遇到危险,势必只有听天由命等死一途。”
顾媛媛道:“那娘亲你又何以为生?”
我接口道:“自然是那条雌蟒了。”
顾媛媛惊道:“娘,大哥说的不是真的吧?”
孙云烟微笑道:“你楚大哥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会胡乱去揣测一件事情呢?”她接着又道:“刚开始,娘本来也是死活不肯吃那条巨蟒的,不过在熬得数日,腹中裹裹头晕眼花时,便再也无从去顾及的了……”
“那娘你是如何……”
“娘又没有火石于身,再加上行动不便,惟有将那巨蟒生吃……”
闻听此话,顾媛媛顿感胸中一阵翻滚,几欲将腹中之物尽数吐出。
孙云烟拍着她的背后,摇头道:“傻孩子,娘可没有你这般运气,你有楚少侠处处保护、细心照顾,自然不用去受娘的这番磨难。一个人为了继续生存下去,有的事情即使你不愿意去做,但在现实面前你也不得不低下头来。”
我是深深明白此中道理的,当初无论我多么的不愿去承认自己已来到了古代,但所有的事实摆在面前,却无疑是给了我个当头棒喝。
顾媛媛悲声道:“媛儿只是觉得娘你太可怜了,爹……他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
孙云烟冷哼一声,道:“那老贼对为娘所做之事,难道就凭一句‘太过分’便可以概括的么?媛儿,娘知道要你立即接受这个事实,一时之间,你是很难去适应的,但是假若咱们能有出去的那天,你就会知道,那老贼究竟是如何个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