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回来!”
“白术师兄!”
“师侄!”
“白术师弟……”沐子云紧紧地望着外边的人,掐紧了手心。
“白术师侄这是要做什么。”莫净蹙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白术未回头,抖了抖轻钧,剑花飞扬,回身挑剑,莹白的剑身将月光反射晃过众人的眼睛,只见那血光飞溅,一名半尸的妇人倒在他的脚下,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狰狞的面孔凝固。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清岚捂住檀口,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剑又一次飞起,带起一道血弧,那剑势飘逸而凌厉,犹若神龙乍现,这次倒下他脚下的,是一个小孩。剑势再变,扑在他脚下撕咬的老翁被一剑穿心。
剑刃上的血随着挥动飞溅,明澈的剑身不留一丝污渍。
“这……”众人的表情就像那妇人的滚下的头颅上的,僵硬地维持着上一瞬地表情。
白术的剑并没有因此停顿,流畅自如,清光荧荧,仿佛那剑下流逝的不是生命。
“他怎么能下得了手的。”有人喃喃道,“这些人都是不会法术的凡间人啊……”
“罪孽……”有人嘴唇颤抖着,“我剑霄门怎么会有如此视人命为草芥的人。”
“为什么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震惊过后有人愤怒,有人伤心,之前喊着“快回来”的弟子们纷纷骂了起来。义愤填膺,好像把那个人剁成肉酱都不够解恨。
无论剑下的半尸是妇人,是青年,是孩子,是老人,他的剑势没有丝毫变化。这种冷血到极致的作为让剑霄门弟子们心寒到了极点。
秦修只见半尸群中他脑后的白纱影影绰绰,随势拂动。
“翁白术!你还有没有人性!”
“他不是修士!他是魔!是魔修!”
“只有魔修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
从白术的剑毫无迟疑地划过那妇人的脖颈开始,清岚就觉得喉咙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释暮月盯着尸体成堆的那个方向,紧紧攥住手里的扇子。
“白术师弟……”沐子云面色发白,略微凌乱的发丝拂过震惊地双眸,有冷汗自额角缓缓淌下。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有人弯下=身干呕着,不敢再去看那方的杀戮。
“杀那么多人,翁白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飞升!”
“翁白术你不是人!”
“白术师弟……”
“够了!”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将乱嘈嘈地人群摄住,结界里瞬间安静下来。
“没人性?你们的命他妈的是谁保下来的?你们是为什么才能站在这里不用成为那个没人性的人?”秦修眼睛里黑沉沉的,里面酝酿着风暴。
没人见过秦修真正的发火,这下子赵飞扬一群人都被这突来的怒气怔住了。
秦修指着外面,一字一顿,都是怒意:“你们现在能站在这指责,手上不用沾上你们所谓罪孽的血是因为谁?”
“谁帮你们杀了老弱妇孺,一个人沾上血腥、负上所有的罪孽,让你们继续干干净净地去修炼去飞升?不要跟我说你们不想活下去,我不信。他妈的有能耐你们就出去等着他们帮你分尸!又想活下去又想站在‘正义’的一方?”
“我秦修,他翁白术,都不是剑霄门的人,你们不用觉得侮辱修真界第一门的名声。”唇角弯起讽刺的弧度,“我们是叛徒,叛徒不需要规矩约束,想怎么护自己的人就怎么护。哪怕好心喂了狗吃,老子也高兴。”
“懦夫。”秦修冷冷地瞥了一眼后方,一脚跨出了结界。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沐子云觉得秦修那一眼是在看他,遍体生寒,寒毛乍起。
湛灵像是对主人的怒气有感应,嗡嗡作响。秦修提着剑,没入尸群中。黑色的剑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然而溅到手上的血还是真真切切地留下了痕迹。沉重的血、沉重的孽。
身后扑来的半尸被人拦腰切成两段,白术反手持剑绕了个半弧划过秦修的身侧,将欲偷袭的半尸脑袋砍掉。
“你果然还是来了……”腥风中的温语透着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