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靖容的话很简单,三句话便可以概括:第一,大魏初定,为了更好地一统天下京城便不该在这临近漠北沙漠的北方;第二,亡齐被收复时间太短,想要彻底瓦解亡齐的顽抗势力,便要从内部彻底瓦解李牧政权;第三,江南水乡资产丰饶,迁都可更方便的统治江南和北方,一举数得。
没有人敢质疑舒靖容的话,大臣们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虽从舒靖容的嘴里说出,但却是阮青凤想要告诉他们的话。一时间大臣们都陷入了沉思中,大家都开始思索舒靖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阮青凤也不恼也不笑,只是淡淡的注视着朝臣们的反应,每天都上朝,每天翻来掉去的都是那些话,他乏了也觉得无聊。“散了吧,明天再议。”
在朝臣的三叩九拜中他起身离开,相里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回到大正宫伺候他换了朝服,阮青凤特地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寻常长衫便往惊云宫的方向走。这个时辰,良辰她们应该正在用早膳,赶得巧说不定还能一块吃。
他的嘴角暗藏一抹谁也看不懂的温柔浅笑,相里小步跟在身后,寻思着有件事情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此刻阮青凤的心情不错,他不敢随便打扰,万一惹怒了皇上,他丢了性命是小,倘若传闻有误岂不是坏了皇后的名节?
阮青凤来的时候良辰她们已经吃完,此时正在院子里陪着夜辰迆玩耍,夜辰迆玩累了就趴在良辰的怀里让她讲故事。良辰肚子里的那些故事,若不是读书多或许早就被他掏空。
“娘亲,孩儿想听故事。”夜辰迆搂着良辰的脖子撒娇。良辰轻笑,伸手托住他的小屁股,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抱紧些。
“辰迆想听什么故事?”良辰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问他。
夜辰迆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孩儿想听娘亲和爹爹的故事。”
良辰叹气,望着纯净如水的天空陷入沉思,她和夜霖天的故事么,她该从何说起,她所知道的便是从冷宫开始的生活。那般不太美好的开始,她该如何对孩子说?!
“辰迆,娘亲给你讲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好不好?”
夜辰迆扁着小嘴显然不太高兴,“孔融让梨的故事比爹爹和娘亲的故事还好好听吗?”
“是啊。”良辰眯着眼睛笑,好掩藏自己眼底的泪光。她想夜霖天,想得心都快要疼碎,如今她便是诸葛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需要风,需要一场大风好将她和孩子乘着风筝吹出皇城。
“那娘亲你快说啊。”夜辰迆焦急的催促。
良辰轻笑,清了清嗓子,柔声道:“从前有一个小孩子叫孔融,家里人给了他一筐梨子让他去分给别人吃。他都是挑最大的给别人,最后剩下的那个是最小的,他留给了自己。因为此事,所有的人都夸奖他,认为他是一个好孩子,知道礼让三分,明白体谅别人。”
夜辰迆歪着脑袋似乎没有听明白,不确定的问:“娘亲,他真的是好孩子吗?”
良辰叹息,柔声道:“当时他应该算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人都是会变的。世人都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却又有几个人晓得他中年时戍守城池不勤兵操练反而疏松怠慢,最后大军压境时竟然弃城逃走,害得自己的妻子儿女被敌方抓获白白葬送了性命。这种假圣人比真贱人还要令人觉得恶心,辰迆你还小,你要记住对你笑的人不一定是真心对你好,但真心对你好的人,一定会对你温柔的笑。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