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她亦只能轻笑着挥手作别,剑英去啊!记得答应长姐的话千万要记得,千万千万不要食了言,南宫家的儿郎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她身为南宫家的长女祖上有训岂能违抗。
“良辰。”一声轻唤,无限温柔却满含苦涩。
良辰转身,望着穿着白色龙袍的夜霖天,伸手拢了拢他脖子上的狐裘,轻叹:“这里风大,莫要着凉。”
夜霖天抓住她的手,果然小手冰冷刺骨:“站多久了,为何手这般冰冷。”
良辰苦笑摇头,轻叹:“沒多久,我想尽可能的多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良辰,你会不会怨恨朕。”夜霖天眼眸中满是痛苦和疼惜,这样的良辰单薄而苍白,映在着无边无际的白雪中仿佛风一吹便散了再也无法寻找,他怕,他怕极了这样的她,明明是在对他笑,可那双眼中的哀伤却早已溃堤。
“不会。”她轻叹,伸手无措的抱紧了他的腰:“我沒能守住你的江山,对不起。”
“傻瓜,这不怨你。”夜霖天轻叹抱紧她的小身子,这些时日她瘦了好多。
“天,倘若失去这天下,我们就找一座山躲起來好不好,你不再是什么皇帝,我也不再是什么皇后,我们只是辰迆的父母,世间最寻常的夫妻,好不好。”良辰的小手紧紧的揪住他胸前的龙袍,语带未凉透着无法释然的悲伤。
夜霖天望着灰蒙蒙的天叹气:“好,都依你。”
良辰轻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來,禁不住叹息:“这样的生活,恐怕只是來生再期盼。”
夜霖天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今天下大乱,大齐和北魏兵戎相见,实力如此悬殊大齐节节败退,南宫鸣已经战死沙场,大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
他并不怨恨阮青凤的步步紧逼,他也不后悔对夜霖轩兵戎相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倘若他站在阮青凤的位子上,他也一定会在此时给对方致命一击,大齐的灭亡阮青凤功不可沒,夜霖天只要一想到十年來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七夜竟然是个男人,他便心灰意冷的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被人无情的玩弄。
“良辰,倘若哪天朕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坐在醉羽殿的雕花大床上,夜霖天突生出一股烦躁和不安,对怀里的小人儿柔声道。
良辰只是苦笑着摇头,抬手捧住他俊俏却憔悴许多的脸,轻叹:“你莫非忘了,答应过我生死亦相随。”
夜霖天紧紧的抿着唇皱紧了眉头,他最怕的便是她想先自己一步走远:“傻子。”他不知是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
良辰沒有说话,只是举起自己的手腕,露出手腕上的白玉手镯,轻笑:“这是大婚那日你送给我的,我一直都留着。”
夜霖天瞳孔突地收紧,眼底一阵酸涩难耐,叹息:“你可知这玉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良辰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轻柔的点头,柔声道:“现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