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蕾,快进来”晓水叫着刚想跑上去拉拉姐姐的手,听见奶奶站在屋里喊道。顾海峰跟着春蕾一起进去,进去时摸了下晓水的头,跟她眨了个眼。
“爷爷,你怎么,爷爷。”春蕾看着床上紧闭嘴巴,全身笔直,眼睛睁着的顾爷爷喊道。
“春蕾啊!你爷爷让你妹妹给气死了!春蕾!”奶奶坐在边上哭着喊着。顾春蕾看了下边上另外一个人,能忍对她摇了下头,她又看看妈妈,大伯,海峰,小叔都在哭泣。她知道,爷爷跟姑姑一样要走了!她疯一样的跑出去,看着行明跟顾晓水,顾晓水的脸还是红的,奶奶那一记耳光重的很,打的五根手指印直接印在顾晓水的脸上。
她冲着顾晓水喊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爷爷不会死!”这个由顾奶奶一手带大的女孩,心中太多背负着家庭的压力,她无处释放,只好含着泪对着她最想念的亲妹妹喊叫。
行明死死的抱着顾晓水,他轻声的说:“不要发脾气,发脾气要跪法堂的。”顾晓水无辜的眼神看着姐姐,原本她想着把姑姑留给她的胸针送给姐姐,可是她改变了注意。她看着师兄的眼睛沉默了,趴在师兄的肩上只掉着眼泪不在说一句话。
顾春蕾喊完跑进了爷爷的房间,跪在爷爷的床边,她摸着爷爷的即将冷却的手说道:“爷爷,我会好好读书,我一定会考上大学。”顾爷爷睁着眼睛,浑浊老泪从眼角流下,他想说话,但说不出来。
阿凤感觉出什么似的,出去叫了顾晓水。晓水让阿凤带进了屋子,她对着公公说道:”爹,晓水跟春蕾都在,您是放心不下这姐妹俩是吗?”
顾爷爷依然睁着眼睛,气息越来越弱。春蕾懂事的拉了下身边的顾晓水。奶奶咳嗽着说道:“跪下,给我跪下。”顾晓水跪在爷爷身边,春蕾把妹妹的小手和自己的手都放在爷爷的手心上说道:“爷爷,我会好好照顾保护妹妹的,不会让妹妹受到欺负的。”说完哭了起来。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哭了,包括两位法师。
他们两个出家人双手合十念起了超度文,顾爷爷或许就是再等顾春蕾这句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含着对晓水的牵挂离开了人世:
“他爹啊!你就这么走了,让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活啊!”奶奶哭天喊地着。
“爹!爹啊!你走了,我怎么跟军国交代啊!”阿凤也哭喊着。顾春蕾看着爷爷闭上了眼睛,放开了顾晓水。她趴在爷爷的身上嘤嘤地哭。
“大娘,大伯累了,让他安息吧。”大伯边擦着眼泪边扶起大娘说道。
“是啊!大娘,赶紧准备后事吧,”小叔说道。
奶奶看着趴在爷爷身上的哭泣的顾春蕾又看看跪在一边的顾晓水用手指着晓水,抖动着嘴角说出了一席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顾家从此没有这个子孙,你们大伯和我的墓碑子孙铭文刻顾春蕾,顾海龙。不准她送葬也不准她带子孙孝帽,我百年也不准她入名戴孝。顾家祖上三房直系子孙:顾海峰、顾春蕾、顾海燕 、顾海龙记下!”
“娘”阿凤彻底对这个婆婆失望透顶,她对顾晓水这个亲孙女怎么有那么深浓浓的恨意。
“大娘,你是不是哭糊涂啦!这晓水可是军国哥的亲骨肉啊!”小叔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我求你啦,娘,春蕾求求奶奶,快!”阿凤拉起春蕾对着顾奶奶说道。春蕾没有开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妹妹。
“不做就不做,有什么了不起的!”顾海峰突然说话了。
大伯一脚踹了他骂道:“滚,你个混账东西,滚回去喊你妈来!”顾海峰看着顾晓水,他觉得这个讨厌的奶奶简直不是晓水的亲奶奶。行明跟能忍也很难相信,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就被奶奶这样这样一句话给说断了,说完这句话顾晓水难道再也不是顾家的孩子了吗?顾爷爷一番苦心的将孩子送去寺院,原来是为了让这个孩子脱离这个重男轻女的奶奶。
“两位法师,请带着这个孩子可以回去”奶奶下了逐客令。话音落下,除了猫儿时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外,屋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年纪还小的顾晓水当然听不懂这些话,她只是感觉寺院真的比家里好。在寺院里有老头疼她宠她,师兄们让着她。阿凤看着顾春蕾失望了,这个是她的女儿吗?连给妹妹求个情都不愿意。
“晓水,跟师兄回去吧!”阿凤说着出去帮晓水收拾东西,顾晓水回头看了下床上的爷爷,她记住了爷爷的话。
“晓水,给爷爷磕三个头,跟爷爷说,你会乖的。”大伯说道:
“不许磕,让她走!”奶奶又一次喊道:
顾晓水指着那只皮箱说道:“里面的书,爷爷说给我读的。”说着要去拿皮箱中的那几本古书。奶奶直接把箱子拿出去扔在外屋,书散落在院子里。晓水蹲在院子里捡着爷爷留给她的书,脑中回忆着童年时的点点滴滴,爷爷、妈妈,姑姑对自己的宠爱,和姐姐打闹嬉戏,和对奶奶的仇视。就这样顾晓水彻底被奶奶赶出了家门,这次没有人送她,就连一直让着自己的姐姐也不再看她一眼。她也没有回头看这个家,也许这次真的走了,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家门。
“妈妈,我会想你的!这个给姐姐。”顾晓水还是把姑姑的胸针给了姐姐,行明能忍对阿凤合十告别。
阿凤突然跪下说道:“请老师父照顾好孩子,请师兄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给你们磕头了!”
“罪过,罪过,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行明赶紧把阿凤扶起,但是阿凤不起磕着头非要行明答应她。
“好!我答应你,她原本就已经是我师妹,我一定把她照顾好!”行明点头答应着。顾晓水抱着妈妈,摸着妈妈的脸,亲了妈妈一下,回头对妈妈笑了笑,跟着师兄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