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克森总公司的密涅瓦大厦正对着首尔著名的宣陵公园。实际上,它应该叫做宣陵靖陵公园。
因为这里除了埋着朝·鲜李氏王朝第九代国君成宗大王李娎和他的继妃贞显王后(元妃恭惠皇后早逝且无嗣,并未葬入该陵)之外,还埋着他们俩的儿子,第十一代国君中宗大王李怿(成宗和中宗之间,还有个第十代国君李隆,是中宗同父异母的兄长,因性格残忍刚愎而被群臣废黜,贬为燕山君)。
这座公园坐落在首尔商业中心江南区的腹地,周围到处都是商用写字楼、大型超市,还有著名的集电影院、夜总会、书店、音像店、水族馆于一体的COEX_MALL(一座每日游客逾十万人次的娱乐购物商场,在韩国规模首屈一指)。
在最繁华喧嚷的现代都市环境围绕下,宣陵公园的幽静也就显得分外难得,于是这里对许多首尔人来说,是一个放松心情的休憩好去处。
因为这个缘故,在公园附近的咖啡馆、养生馆什么的,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某家养生馆的双人汗蒸(类似桑拿)房内,一位穿着棉质淡黄色短袖短裤汗蒸服,头上戴着一顶毛巾折成的帽子的中年人,盘腿坐在地板上放着的一块坐垫上。
在他的面前的矮脚桌上,摆着一只茶壶和两只茶杯,看起来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中年人低着头,不时发出一两声长吁短叹,心情似乎很烦躁。
他独自在屋子里坐了一会,房门才被推开,一位和他同样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郑制作,您突然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总不会真的为了汗蒸才来这里吧?”
年轻人用的是敬语,可是言辞间却没什么恭谨的成分在内。
听见他开门走进来以及说话的声音,那位坐在地板上的中年人猛地抬起头来,带着一点求助与讨好的表情打招呼道:“恩锡你来了啊,坐吧坐吧。”
李恩锡微微一笑,也不客套,很干脆地在郑英锡对面的坐垫上坐了下来,姿态之放松甚至比约他出来的对方更像是一位主人。
“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事……出了些麻烦。”郑英锡端起茶壶,给双方各倒了一杯大枣茶,殷勤地端起一杯递到对方面前,“这茶还不错,据说驱寒、美容、恢复疲劳、缓解压力各种效果,恩锡你也尝尝看!”
先是似笑非笑地盯着郑英锡看了半天,将对方看得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起来,李恩锡这才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小地啜了一口。
“上次和我说的事,您是指什么?”放下茶杯后,李恩锡意态悠闲地问道。
“就是我让人去那个工作室挖角的事啊!”郑英锡捶着自己的大腿,懊恼地回答说。
“嗯,当时我不就和您说了吗,真正核心的人我们未必能挖得过来,能挖得过来的基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子,所以劝您不挖也罢。怎么,您还真这样干了啊?”李恩锡一阵失笑,“您说的出了点麻烦,是指被人拒绝了吗?”
郑英锡继续捶着大腿,长吁短叹地说道:“比那还要糟糕十倍!今天赵仓廷和权专务两人跑到我的办公室,把其他员工都轰走之后,给我放了一段录音,是我派去那个家伙挖角时说的一段话……”
“哈哈哈哈!”李恩锡实在忍不住爆出了一阵大笑,尽管他立即低下头尽力去抑制自己的情绪,但仍能从不停抽动的肩膀和鼻腔里发出来一阵剧烈的呼气声中感受到,他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郑英锡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没有恼羞成怒的迹象,苦笑了一下自嘲道:“看来我真是办了一件蠢事啊!恩锡你就尽管嘲笑我吧。”
“前辈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嘲笑您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被你们这样一闹,变得像是一部商战谍战的小说或影视剧了,还录音呢!所以觉得挺有趣的。”李恩锡抬起头来,眼中还带着几颗笑出来的泪水,摇摇手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