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还不同意,总不能一直花人家的钱,但他一拒绝,雷烈就以回家养伤相威胁,他也就随他了,他知道,雷烈是一番好意。而丁曦兰见爹都没有反对,则是更努力地配合着雷烈。
在那段时间里,雷烈不是与丁谷虚下棋,就是与他聊天,这两人聊起来,也真不得了,说个几天几夜都不会觉得累。而丁曦兰则一直伴在他们身边,给他们沏茶做点心。有时候,丁谷虚还会抽空给她讲讲一些史书典故,雷烈也会跟她讲一些奇闻趣事,当然,也会有意识地给她讲一些自己家里的情况,如顽劣的孙子,听话的孙女。
不过,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十几天后,正如丁谷虚所言,他浑身又开始疼痛了,而这次,他显得异常的虚弱,整个脸煞白得吓人,嘴唇也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犹如冰封千年的干尸,迷离之际,他紧握着女儿的双手,丁曦兰则已泣不成声了。
“兰……兰儿,你别……别再哭了。你……你应该为……为爹感到高兴。爹终……终于可以……去见你娘了,也不……不用再受……病……病痛的折磨。”
“爹……爹,你不要离开女儿。女儿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走了,叫女儿怎么办呢?”
“傻……傻瓜,怎么会呢?爹……走了以后,还……还有雷爷爷……他会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看待。”
雷烈此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他早已过了天命之年,但是,像丁谷虚这样能和他谈得来的人真得很少。在他心里,他早就把丁谷虚当作自己的知己,这样的感情,丝毫不逊于父子之情。
“雷……雷老爷,晚……晚生能……能够结识雷老爷,也就不……不虚此生了。但望雷……雷老爷看在……咱们这段交情,代……代为照顾小女,让……让她不受人欺凌,平……平安地度……度过此生,晚……晚生死也瞑……瞑目了。”
“丁老弟,你放心,我……我会好好照顾曦兰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兰……兰儿,爹……爹有话要嘱……嘱咐你,你……你一定要照办,知道嘛?”
“爹,你说,女儿一定照办。”丁曦兰哽咽着回答。
“爹……死后,你……记着,将爹和你……你娘合葬。爹……头七过后,你就……跟雷爷爷回……回苏州,知……知道么?”
“爹,女儿不走,女儿要留下来陪爹和娘。”
“你……你是不是要……要爹死……死不瞑目你……你才甘心?”
丁谷虚松开了丁曦兰的手,显然是很生气。
“爹,你别生气,女儿答应你就是了。”丁曦兰趴在床边,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好……好……那……那就好……”语气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低,听不见了,丁谷虚脸上挂着笑,竟这样去了。
“爹,爹……”
“丁老弟,丁老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