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林胡仙乐响起。一队身着林胡服饰的乐师走了出来,乐师的后面是一队舞者。跳着热情洋溢的林胡舞蹈。不断的变化着阵式。形成各种各样的盛典姿势。乐声渐缓,舞者退出。
然后就是一队身着白衣的宫女,她们走进来的姿势就象是在飞,在飘,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缓慢。没有刚才的一丝的喧嚣。只有着沉静的仪态。文雅的表情。她们的手里没有宝石金玉器。她们的手里只有一朵朵盛开的白玉雕成的天山雪莲。
她们就这样慢慢的走进了大殿,在大殿正中的地方站下,一字排好。就象在这南国之都拉开了北国之城的帷幕。
宫女的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白衣素服的美人儿。她一身的白衣,在这喧嚣的红尘间如梦如幻。犹如天山上的神女,没有语言,只有一种庄严。所有的凡间俗梦在她的面前都化为了乌有。
她的脸如画,如雕,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梦,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梦。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他们的动作。他们的目光追随着这个美妙的人儿。他们都在想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倾国倾城的迷惑了他们狼王的那名中原女奴吗?
果然不是人间凡品,如此女子,哪里有一点儿妖气啊。
这时,他们才知道狼王的坚持,别说是狼王,就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这样的绝色,也会忘了一切的。
听说这女子还有一个孩子,狼王还是要她。
如今看了,心下方明白。
这样的女子,能有一度之缘,也不枉此生了。
看了这女子,全天下的女子,也就不在眼里了。
所有的仪式里,最美丽的女子,众多男人的目光,王后兰玉庭芳的妒忌。
蓬蒿只是一个没有表情的行尸走肉,这样折磨人的仪式一直持续了大半天,直到夜暮降临,一切才结束。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蓬蒿从那个繁琐的,让她伤心的册妃大典上被宫人扶回了后宫。这是一个全新的宫殿,这个宫殿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月宫。是的,蓬蒿望着外面的夜色,嘴角浮上一朵脆弱的苦笑。
月宫,她是月宫里寂寞的仙子,这一生,永远再与温暖无关。她的生命中早就没有温暖了,就在因齐在那个水潭边,一步一步从她眼前消失的时候,她最后离开齐王宫的那一瞬间,幸福再也不属于她。
她果然是上天诅咒过的生命,她的这一生,都将在冰冷与阴暗里度过。她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所有爱她的人。
要不是她,娘也不会大出血而死,因齐也不会伤心。刚出生的孩子也不会受制与人。雅琳奶妈也不会远走犬戎,生死未卜。都是她啊。
蓬蒿已经不再流泪了。
过了今夜,她将不再是因齐的灵儿,她是北国狼王的妃子。
雪胭脂,蓬蒿又想笑了,可笑的名字。像雪一样晶莹的妃子,还是像雪一样冰冷的妃子。
可是,蓬蒿知道,她是不可能嫁与这北国的狼王做妃子的。这一生,她只是因齐的爱人,是齐国的奴隶。她只属于他,死了也是和他相依相伴的鬼。
“雪胭脂,狼王有令,送一个礼物给胭脂,”
一个宫人的声音惊醒了蓬蒿的迷梦。
蓬蒿抬起迷茫的眼睛。
“礼物?”
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孩子,她的孩子。狼王答应过她,大典以后,让她见孩子一面的。过了今夜,到明天孩子就会永远呆在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