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姐吗?”
既不是杜康,也不是杜嘉文,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声。项晓窗也不知道自己把心提得更起,还是松了一口气,困难地应了一声“是”。
清晨的空气,仿佛寒彻了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凉意。遥远的汽车鸣笛声,在耳膜里变得陌生而遥远。
“项碧槐是你的亲属?”
“是的。”项晓窗急忙答应了一声,“她怎么了?没事吧?”
“她失踪了!”
项晓窗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拿着听筒的手指节,都僵硬得动弹不得。直到对方一再的催促:“项小姐,你还在听吗?”
项晓窗困难地应了一声:“是,她……她怎么失踪的?”
“她在晚上爬窗户离开,她的病房在二楼,也许是跳到了花圃里。”
“那你们有没有找?”
“我们已经派出了人手,并且通过电台播出了这一条消息。因为不知道她会去哪里,所以想请你协助,提供几个地址。如果她到你那里,请及时转告。她虽然平时没有攻击性,但不知道这次逃跑……或者是其他人协助逃跑,有没有危险性。”
“她不会有危险的!”项晓窗本能地回答,“她很斯文……”
“有些病人发病的时候,是相当危险的。请务必协助。”
项晓窗立刻想了一下:“我这里她不会来的,是新租的公寓。还有……其他的地方,我甚至不知道……等一下,对了,杜宅……翊鑫公司杜康的家里!我问一下地址,请等一会儿。”
“杜康?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赶去!”
项晓窗放下电话,身子一软,就滑到了沙发上。立刻又振作了一下,拨通了杜嘉文的手机,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拿了皮包,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走出大厦的时候,看到地上的雪已经被汽车压成了一绫绫的冰块。站在门口,连续几辆出租车都呼啸而去,甚至没有停留。
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间隔地种着冷杉和圆柏,裹着雪色的肌肤直指苍穹。
项晓窗心急如焚,不断地拨着杜嘉文的手机,却始终没有回音。看了看时间,大约是在准备签约仪式,手机开成了静止状态,一时半会注意不到自己的求救。
心里慌得厉害,硬着头皮踩到了松软的雪上。因为不敢走那些被压实的地方,她踩着树边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桃源疗养院走去。
她怕自己摔跤,伤及了宝宝,始终提着一颗心,在看到桃源疗养院的招牌时,几乎站立不住就要往地上晃去。双膝一软,跪倒在雪地里,被刺激得一阵哆嗦,才忽然挣扎地站了起来。
接待人员已经认识这个每周一次必会准备到访的病人家属,看到她一身狼狈地进来,连忙站起来扶住了她:“项小姐……你怎么来的啊……”
“走来的,我姨妈,项思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