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晓窗半睁双眼,看到他倔强表情下那张担忧的脸,忍不住浮起一个淡笑:“没事……我胃痛……”
她的眼神有些焕散,声音虚弱得像要随风而逝,让杜嘉文顿时生出不忍之心。纵然还想再板着面孔质问,看着她被冷汗和血污濡湿的头发,也只能生生地咽了回去。
把她抱到床上,到浴室里替她搅了一块毛巾,再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项晓窗蜷缩着身子,在被子里弯曲成了一只虾米。
“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杜嘉文见识过了那一次的惊天动地,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还将喷薄而出的怒气压了回去。
杜嘉文没有料到从沙发上栽倒下来,会造成那样深的伤痕。血迹还在不住地渗出来,那条伤痕足足在五公分长,一直划到太阳穴那边,几乎割裂血管。
“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他拭干净了她的血污,雪白的毛巾又立刻染上了鲜红。
“不要,我胃痛……”项晓窗喃喃地说,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头部的伤口。她看着他的容貌在眼前渐渐地模糊,一只手握住了他替她压着伤口的手,指尖冰凉入骨,骇了杜嘉文一跳。
再也不敢迟疑,在感觉到她的手指渐渐松开的刹那,他抱起她跳了起来,冲出了房门。
方天伟听到声响,打开门看时,只看到杜嘉文抱着项晓窗的踉跄背影,顿时骇了一跳:“你把她怎么样了?”
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追到了电梯门口。
“她怎么了?”
“她胃病复发了……”杜嘉文失魂落魄地站在电梯的中央,手里还紧紧地抱着陷入昏迷的项晓窗。
“胃病?”方天伟明显的不信,“胃病会在额上弄条伤口出来吗?”
杜嘉文恼羞成怒:“她跌下了沙发!”
方天伟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控诉他的虐待。天知道他说的句句是实!
她的额上,还隐隐在渗着血,看上去一张苍白的脸,更增添了几分可怜。
杜嘉文坐进了车里,方天伟几乎立刻就发动了汽车。在酒店不远,有一家私人诊所,他的主人,是杜嘉文在哈佛医学院的朋友。
“啊,杜!”正在忙着写病历的白大褂医生很惊讶地抬眉,“听说你来纽约了,正想找个时间去探访你,怎么有空……呃……这位是……”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杜嘉文手里的“主角”,惊愕地皱起了眉。
“胃溃疡!”杜嘉文言简意赅地扔出了三个字,接着又说,“艾文,你先帮我看一看,她昏迷了!”
叫做艾文的医生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把病历丢给了身边的医生,匆匆交代了一句,就领着杜嘉文进了旁边一个单间。
杜嘉文小心地把项晓窗放到床上,跟进来的护士立刻手脚麻利地替她接上了氧气。杜嘉文站在一边,忽然觉得项晓窗离他其实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