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老家伙和他说的话:天地之间,有一种鸟,叫鸩鸟,墨身赤目,羽紫绿,色艳而毒巨,清远之毒,尤甚。但是这种鸟虽然恶毒,被人看做邪恶的化身,但是却是一种无比向往自由的鸟,如果被人类抓住的话,便会不食而死。宁死也不会被圈养。而且生活随性,没有任何约束,想如何便如何,在任何环境之下都能生存。这样的鸟儿,便懂得为自己而活。
于是,少年顿了顿,终于道:“权倾天下……那可能是别人一生的梦想和追求,甚至有人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少年奇异地笑了:“那却不是我想要的。”
老祭司微微惊愕,但是依然冷静道:“那么说,主子,是不想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拒绝一统天下,做天下的主人,做那个天下间唯一低于神的人……
少年云淡风轻地笑了,微微点点头。
“是因为那个男人?”老祭司冷笑道。
少年没有说话,脸上淡淡如清风。
老祭司悲凉地望了他半晌儿,然后微叹道:“主人真的不明白吗?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主人来自异世界,你来此的目的便是完成那个使命,否则,你身边的人,便会一个一个地消失。你在乎的人,最后终会全都消失。”
“什么?”少年的脸闪过一丝疑惑,眸中突然犀利起来。
老祭司不慌不忙,冷然道:“主人听说过荼蘼花吗?”
荼蘼花?不就是彼岸花吗?
佛家有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少年曾记得看到过,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若无悲,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悲苦的极乐世界;而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灿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她问这个做什么。
老祭司冷笑几声,残忍道:“主人从异时空而来,本来便打破了这个时空的定数,犹如注定了一般,上天给了主人一切完美的东西,可是也有一个永世的惩罚。那就是主人一生犯有荼蘼劫,生生世世无法舍弃。如果主人执意要破,那么,此劫会一直延续到你的后代,一直传承下去。荼蘼劫,就如用荼蘼花一般,花开开彼岸,花开时叶落,叶盛时花谢。你爱的人还在的时候,你不知道他就是你想要的。即使知道那个人是你想要的,如果你执意要,那么,花叶相见,必然有一方会死去,你和你爱的人注定生生世世不能相见,不能相依。而如果你要扭转那一切的话,那么,你身边你爱的人便会一个一个地死去,一个一个地离你而去。你会好好地活着,可是却看着他们……”老祭司轻哼一声:“这次的事还不够证明吗?如果没有遇到我,他定然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一个预兆,如果你动情太多,那么,有一天,你爱上的那个人便会死去。你执意相守的人便会死去。”
少年的脸色惨白:“这不可能……”他的身形有些踉跄地向后倒去。
老祭司不顾他的脸色苍白,几乎晕倒过去,依然道:“我们玛雅世人的祭司都有预言的能力,我既然知道主人是异世界的人,便知道主人一生注定有此劫。”
“如何解?”薄弱的声音传来。浅浅如同苍穹中那缕最为缥缈的浮云,那般无力。
“无解。”冰冷无情的声音。
少年沉默良久,久久低垂着头,过了仿佛一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终于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丝肃杀之气,他看着她,冷漠淡然道:“那么,我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说完,少年突然怪异地轻笑一声,然后无声地望着她,道:“不要伤害他。”
老祭司一惊,他怎么知道她要做的……
她是准备要把司马睿所有关于他知道谢尾萤便是安锦的记忆全都施蛊让它消失了的。没想到他一眼便看出来她想做什么,果然是个可怕强大的人,难道这也是他为何成为凤非选择的原因吗?不过,不管他知不知道,她都会封闭司马睿所有发现真相的蛛丝马迹,让他忘了更好的。这样,也可以断了主子的情丝,让主子真正的,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然后带领他们走向顶峰,统一天下。完成他们世世代代的心愿。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会不择手段的,让她做什么都在所不惜,更何况,牺牲主人一个人的幸福便可以换得天下苍生之福。
那是值得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突然,少年望着她,扬起一个绝世倾城的笑容:“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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