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袅袅,时光梭梭,可是,司马睿认真地看,依然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看不透那个人的一切。
张了张嘴:“小锦……”可是声音一入空气就什么都没有了。司马睿的眼神有些懵懂,仿佛眼前白茫茫一片,脑子里空捞捞的。
司马睿有些呆愣。看着他,目光越来越浅,瞳孔也越来越大。
李久奇怪地看着皇帝的反应,不解平日里严肃睿智的皇帝怎么会出现发呆的表情,还是那种像一个迷路了的孩子找不到归属的表情。像个无助的孩子!
一个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皇帝出现这样的表情,要李久怎么相信!
突然,那个少年像觉察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来,怔怔地同皇帝对视,无比寂寞倦怠,到底谁在贪恋谁的脸?
那般清澈,那般剔透,那般如流水一般的悲伤,那般无奈,那般寡然,那般寥落……千回百转的柔情,温情脉脉的缠绵。
最终只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那声叹息寂寞又潦草,没有冲出喉头,没有绕室三圈,没有余音绕梁,没有多余的流连。
就如来时那般飘然而至,离去的时候也如天边淡淡的云彩一般,悠悠离去。
那个白色的身影,在天地化为一个绝丽的影子,久久在人们心中不曾离去。
司马睿看着他,认真地看着他,久久地看着他,在听到那声叹息的时候,左胸口突然跳动了一下,心口划过一丝尖锐的痛。
然后,在夕阳余晖散落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拉长,不断拉长的时候,司马睿突然云卷云舒地笑了。那笑容,同离去的少年如出一辙,淡淡的,忧伤的,绝世倾城的。
叛乱平定之后。
三王被罢了爵位,但是依然以贵族身份享有朝廷的资助。
苏峻被打入死牢,还有其帮凶儿子苏寻南也被打入天牢待审。其亲人,皇帝仁慈,全都流放,或者贬为庶民,并没有赶尽杀绝,一时国内人人称颂皇帝贤德。
桓温和其军队中少数人,死里逃生,活着凯旋归朝。受到重赏。在苏寻南入狱之后,捎人留言给桓温。只有沉重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当日桓温冷着面容在自家院子里做了一天。然后第二天喝了一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开始变得孤僻寡然。内敛沉静。建康其他几个公子屡次安慰无效。
“苏妲,你真的决定如此吗?真的不愿朕恢复你的妃位?”司马睿的声音沉稳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