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晚轻轻的点点头,目光落在重症监护病房里的陆与荣的身上,他此时睡得真是安稳,只怕是再也没有烦恼了吧?他那么的爱姐姐,从小时候看到姐姐第一眼开始,就再也没有放下过。爱到完全放弃了自己,那晚,肯定是姐姐在电话里说了一些过激的话,不外乎是如果他赶不到,两个就分手之类的话,他就当了真,所以会开车疯了般,不仅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他其实很可怜。”池小晚轻声说,“他那么的爱姐姐,真希望他可以清醒过来,姐姐也可以懂得珍惜,经过这些事情,他们可以好好的走到一起,再也没有烦恼。我姐姐其实不是坏女孩,只是,有些任性,从小到大,爸爸一直最疼她,让她任性了些,不过,她真的不坏,她没有害人之心,她只是喜欢,只是喜欢刺激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她和你同时爱上一个男人,你还会如此看她吗?”甘南突然直接的问,“还能够如此宽容的看待她吗?”
“你是说司马吗?”池小晚并不回头,依然安静的看着如同熟睡的陆与荣,轻轻的声音,慢慢的说,“不会,因为爱情,永远不可能用占用这个词的代表的,它是心与心的交融,我是喜欢司马,从见他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他,那是个误会,我把他当成了别人,看他温和平静的对待我,不点破我的错,不让我难堪,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干净,像阳光,像落下的雨,让我心里头特别的舒服。但是,我并不能不让别人喜欢他,不让他喜欢别人,不让他深爱他心中的意儿,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意儿,但是,那是他的唯一。我,只是希望可以安静的站在一边喜欢他,不打扰他,我相信,他的生命中,只会有意儿,不会有别的人,那是他的命,无人可以替代。”
“我们主——老板,是个好人。”甘南难过的低下头,哀伤的说,“他对娘——丛姑娘的爱,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这么长时间了,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他忘记她,她就是他的生命,忘记了她,他就不再是他,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他可以再有别的女子陪着,毕竟,他独自一人活在回忆里,是很可怜的。”
“他有自己的世界,谁也进入不了。”池小晚寂寞的站着,她,明明白白的听到自己心里对他的喜爱,可是,他那么明白的告诉自己,他永远不会爱她,永远不会和她做男女朋友,她勉强不了他,也不想勉强她,只成为一个替人,但是,她可以安静的站在一边,用全部身心来喜爱他,她不太懂得爱,但是,她知道,他可以左右她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喜怒哀乐!
“小晚,你是个好姑娘。”甘南温和的说,“我和小忆都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成为我们老板心中的另外一个女人,虽然对我们来说,老板忘记了丛姑娘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已经希望老板可以忘记,开始新生活了。丛姑娘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老板不能总是活在这种回忆里。”
“丛姑娘已经走了?”池小晚一愣,原来,那个意儿已经死了,难怪,司马总是放不下,一个已经离开的深爱的女子,是永远无法完全抹去痕迹的。她,刻在了他的心上。
“是的,她死于一场意外,所以,老板一直内疚,认为是他的疏忽造成了丛姑娘的离开,其实,当时情况太意外,很多事情都在我们意料之外,老板当时也是——”甘南叹了口气,轻声说,“不说了,说了只是难过,不过,我们老板真的是个好人,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他其实挺关心你的,你姐姐这事,就是老板安排我们联络了可能介入此事的人才提前找到的你姐姐,否则,池小慧就不会只是皮外伤了,会伤筋动骨的。”
池小晚一愣,其实也有隐约的猜测,但是不敢确定,虽然知道大家没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听到他出面帮了她,仍然是一心的感激,心中的那份怅然立刻轻了许多,他还是关心她的,纵然他不爱她,也很开心。
甘南离开后,池小晚就一直安静的呆在监护病房的外面,做着桑心柔离开前嘱咐的所有事情,她害怕看到父母在陆母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呆在这儿,似乎可以减轻二姐一些罪过,只是觉得,自己是二姐的妹妹,这是替二姐在做。
很安静,只有监护器材发出一些轻微的声音,似乎落根针都可以听到的,有些冷,池小晚静静的收扰了双肩,有些倦意,轻轻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隐约中觉得好象有人走了进来,想要睁开眼,却似乎在梦中般,无法睁开,对方好象并没有恶意,脚步放得很轻,轻轻走了过来,为她盖上了一件衣服,站了一下,又轻轻的离开了。
是欧阳清吧?池小晚想,爸妈和陆与荣的家人已经谈完了吧,想着,慢慢的睡得深了。
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大,很急,池小晚很快的醒了过来,一室的明亮灯光,一室的寂寞,没有任何人,一件衣服从自己身上滑落,掉在了地上,是件男士外套,她拣了起来,是欧阳清吗?这件衣服好象没见欧阳清穿过。她站起身,走到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陆与荣睡得依然安稳,器材也很正常的动作着,好象是外面在下雨,她走到通阳台的门前,打开门,扑面强烈的雨落在脸上,雨下得真是大,凉意很重,她把那件男士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雨,空气中有着潮湿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小晚,”有人轻轻的喊,是欧阳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