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当了一辈子老师,还不是穷得叮当响?哥哥也教了这么些年的书,能买得起房子、车子吗?恐怕父亲、哥哥、牛天苟三个人一辈子的工资加起来,也抵不上妹夫三两年的收入。
来这所城市5年,她完全熟悉了城里人的生活,看到了城里与乡镇的巨大反差。
她算彻底明白了,贫富,并不完全是由文凭和知识决定的,而是被城乡差别、被经济地理位置和所从事的职业所左右。
看看周围,那些身着名牌服饰、出入高档酒楼的有一个是乡镇老师吗?那些拥有几套房产、居住花园别墅的有一个是乡镇老师吗?那些乘坐名贵轿车、闲卧豪华游艇的有一个是乡镇老师吗?没有。
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
男人选择了教书这个职业,当一名乡镇老师,就注定选择了清贫,而女人选择了清贫的老师,也就注定选择了一辈子清贫的生活。
看到了仙海城里的繁华与舒适,她再也不想回到偏僻艰苦的农村去种田了。想起当年与牛天苟在一起的那些风里雨里、泥里水里的辛苦岁月,她真有点不堪回首。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长期地干耗下去,不如早点离婚结束,这样或许对双方都是一种解脱。
所以这次过年回来后,她就大着胆子与牛天苟提出了离婚的事。
她本想牛天苟是不会同意、与她大吵一通的,没想到他出奇的冷静,竟然答应了。
牛天苟只怪自己穷,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给不了一个足以使她继续这样远隔千山万水地支撑一生的理由。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她有心奔高处,自己阻拦也是枉然。“魂”已飞,身子还留得住吗?
天体的引力在质量的大小,男人的引力在财富的多少啊。
自己每年也就3000多元的工资收入,穷不拉叽的,怎么让她再这样等下去?离就离吧,早晚的事。
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她除了提出要女儿跟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她不想让女儿跟着牛天苟受苦。
牛天苟知道自己的经济能力,虽然不舍自己亲生的女儿,也只能忍痛割爱。
虽然自己有正式工作,但在房子、车子、票子面前,那所谓的正式工作就是狗屁。
离婚是悄悄地进行的,他们暂时没有让爸妈和女儿知道。他们不想让年迈的爸妈伤心,也不想让女儿过早地背负心理上的阴影。
虽然他们知道这隐瞒不了多久,但他们希望爸妈和女儿心理上有一段时间的缓冲和过渡。
他们回牛岗村看望爸妈时,爸妈也没有问他们什么,因为爸妈知道,每年这时儿媳和孙女回来,过完年后便要去仙海。
到镇里偷偷办完了手续,他们在菜市场的家中一起度过了最后一个晚上。
那一晚,牛天苟脑子里木木的;那一晚,妻子搂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