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逝,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芳草绿。
在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考试的机械循环忙碌中,牛天苟正在渐渐向“大龄剩男”逼近了。
这段时间,是牛天苟最苦闷的日子。书,看不进去;上课,强打精神;批改作业,神情恍惚;备课,心乱如麻。
前几天,牛天苟听操正东说,镇小学的苏默涵经人介绍在县城谈了一个男朋友;回到家里,妈妈又说牡丹姑娘已找了婆家,最近准备结婚了。
“唉!”妈妈叹了口气道,“也难怪人家姑娘。人家已经等你快两年了,我们一直没有回音,人家还能永远等下去?多好的一个姑娘。”妈妈仍恋恋不舍。
是啊,青春易逝,花容难再,再一年一年地等下去,人家水灵灵的大姑娘都成老白菜了!
村里原来有好几个人想给牛天苟说媒,可现在那些水灵灵、跟嫩葱儿一般的姑娘都先后嫁人了。
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牛天苟知道自己已错过一次“盛花”期了。
她们不再等待,都开始结自己的“果实”了,她们等不起了。
晚上,牛天苟又失眠了。
他回想起了这几年与他相识的几个姑娘:马长脸姑娘、钱小花、曹艳芳、杨玉玲、苏默涵、牡丹姑娘。
对于马长脸姑娘,他认为今生注定与她无缘无分,他讨厌她那张马脸和那两片厚嘴唇,即便捆绑成亲,那也会充满无休无止的冷战和苦闷,他的生活会像冬天般的寒冷与荒凉;
对于钱小花,他认为那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对于曹艳芳,他认为她就是一丛清纯的山茶花,一个翩然而至的荷花仙子,一想到她,他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清新与温馨,与她在一起,他的生活会像春天般的灿烂与妩媚;
对于杨玉玲,他认为那只能算一次美丽的邂逅;
对于苏默涵,他认为她虽算不上漂亮,但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他向往的内在气质,如果他积极主动的话,他们完全有可能走到一起,在工作和学习中比翼双飞,他的生活会像秋天般的丰硕与实在;
对于牡丹姑娘,他认为她就是一朵艳丽的牡丹花,一个来自白云之上的观音娘娘,一想到她丰盈的体态和健美的身材,他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心慌与躁动,与她在一起,他的生活会像夏天般的火热与炽烈。
思来想去,最让他“心有千千结”的还是曹艳芳和牡丹姑娘,曹艳芳那眉清目秀、浑身散发着清新与温馨的模样,牡丹姑娘那月亮般洁白的脸庞、丰盈富态的身形,他怎么也无法忘掉,越想将之挥去,却越是清晰不散,“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也许,让他对她们如此梦绕魂牵是因为她们的美貌,正如操正东那个龟儿子说的,男人只爱“沙发”,不爱“树墩”,他脱不了“俗气”,他本来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小男人。
唉,罢,罢,罢。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如拂过的香风,如飘逝的彩云,永远也不会再倒转回来,后悔何用?
……
无精打采地上完课后,牛天苟骑上新买不久的自行车就出了校门。
他苦闷彷徨,痛苦烦躁,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实在在办公室和宿舍里呆不住了,他害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憋出毛病来。
他想飙车,他要发泄!
他要出去看看蓝天上的白云,看看大地上的植被,看看外面的风景,呼吸呼吸大自然清新的空气。
上了去云阳县城的公路,遇到上坡,他拼命狠蹬,气喘吁吁,上了坡顶后便有一种发泄和征服的轻松;遇到下坡,他停止踩踏,手扶“龙头”,听着车轮轻快的声响,任耳边柔风呼呼,便有了一种飘飘然的飞的快感。
和煦的春风抚摸着脸颊,清新的空气直扑心扉,此时,他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似乎如放飞的小鸟在展开双翅轻松快活地盘旋,又似乎随着风的节奏与大自然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