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污蔑我。”王二嫂太清楚,在这种小地方偷情意味着什么,“我、我没有。”
萧奈直起身子,继续说道:“你刚刚说话期间,几次看向人群,是在看……情郎么?”
萧奈在军营里混了五六年,虽然此刻不得已扮作成孤女,但骨子里,说话还是很硬气的。
那妇人瞬间睁大的瞳孔,已然给了她答案。
王允也不是傻子,接下来事情处理的很顺利,在对方心理防御全然崩溃的时候,很容易就问出了答案,那妇人还想抵赖,却被带到一个空房间里。
“陆虎已经承认了,你们是如何联手杀死王二狗的。”王允看向王二嫂,按照萧奈的说法说道,“你们杀了他之后,还拿走了他长辈去世留下的银子。”这个王允在现场真的没有发现,他只是照着说了。
事实证明,她说的是对的。
最后,事情尘埃落定,这并不是一场临时起意的杀人案件,而是一场策划已久的谋杀,那王二嫂伙同陆虎两人,在王二狗吃完一种食物之后,都会给他再吃另一种食物。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并不知道食物相克的道理,只道自己婆娘这些天乖了,知道心疼他了,变着法的给他做着美味。
他怎么会知道,从来蛇蝎都是藏在美好下。
事后,人们按照村规处理了陆虎和王二嫂,一个火烧,一个浸猪笼。
萧奈虽不喜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但也没说什么。
“姑娘。”
事发几日后,王允跑到沈烨凉的屋子前,拦住正在做着伸展运动的萧奈,谦虚的问道:“姑娘,你当日是如何发现王二嫂撒谎的呢?还有,你是如何确定那、那偷情的人是陆虎,以及是为了钱财呢?”
萧奈不慌不忙的结束掉最后一个动作,转身看向王允。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虽然悲伤,但眼神却不对,伤心的人都具有同一个表情,不分民族、种群、文化、经历,如果是真的伤心,面部表情都是一样,眉头下压,眼睑上扬。自古生离死别乃人间大悲,王二嫂演绎的不太到位。”
王允听了点点头,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伤心的人有同一个表情,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道理。
“在你问他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她丈夫是被害的时候,她虽说没有了,但手却紧紧握住水杯,不停地摩搓着杯沿,人若紧张,便会不自觉出现这些小动作,试图缓解安慰自己。所以她,必然是在说谎。”这些都是,萧奈在审问战俘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此刻,尽是豪不犹豫的都告诉给了他。
当然,她要是知道这些以后会害死她的时候,恨不得来道闪电劈死自己。
王允侧头,他怎么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你问她,她丈夫可有过敏性食物的时候,她中间停顿的时间过长。”如是真的保持两年亲密关系的人,日常生活小事总该不会遗漏的。这本来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她推测,应该连续很长一段时间,王二嫂都会给王二狗准备相生相克的食物,即使王二狗身体偶尔不舒服,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真正让他们下定杀心的,还是想借着“鬼火”一事,将罪责引导他人身上。人心本贪。
这也算?王允差异的睁大眸子。
萧奈看了他一眼,兀自说着:“她回答你很多问题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看向某个方向,人群里面,所有人的情绪反应大多一样,唏嘘、好奇,并没有多少伤心义愤填庸,唯独一人,表现出来愤怒,岔岔不平,悲伤,即使是装的。”王二狗是个懒汉,邻里间的相处不会太好,大多数人不会因为这样一个人的死亡,而有丝毫的触动的,更多的是带着看热闹的心,这本来就是人心。
唯独一人,因着故意表现,反而事与愿违。
“那……银子呢?”王允咽着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他已经被她震惊到了。
“后来在审问陆虎的时候,发现他总是不自觉摸着衣角。作为一个男人,男人的典型性自我安慰动作时摸鼻子、摸袖口、整理衣服等,会反复摩挲,却不会一直的摸着衣角,所以,我怀疑,王二嫂是将银钱给了他,为怕别人看到,很可能是缝在里衣服里面。”
王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什么叫她怀疑?她如果只是怀疑的话,会当场让人撕开陆虎的衣服吗?
王允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送走王允之后,萧奈一转头,就看到目光深沉的沈烨凉,心下暗叫,不好!
果然!
“阿奈,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沈烨凉诧异的问道,眸子里带着点恐怖。
对的,是恐怖,萧奈没有看错。
暗自抚额,这呆子一定是以为自己救了个不太“安分”的人吧。
随即,萧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嗫嚅着说道:“以前,跟着家父学做生意的时候,曾看他如此审问过手脚不干净的伙计。”
“这样啊……”沈烨凉沉思。
这么蹩脚的谎言,萧奈没打算能瞒过沈烨凉,在想着他可能会问的第二个问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