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那马车的速度如何的快,都赛不过马的速度。不消片刻,那马蹄声便已临近窗边。
“快停下!”那人再次冲着陈少煊喊了一句。
这时,马车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不知各位有何指教?”陈少煊稳坐车头,唇角一抹森冷的笑意,眼中一片凉寒,静静地扫过拦着他马车的几名青衣人。
那几人顿时如落冰窟一般,打了一个寒颤,全都噤了声,那周身的嚣张也顿时消匿。
“指教不敢,就想看看你这车中之人。”突然那些青衣人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令陈少煊眯了眼,藏在袖中的手不觉捏成了拳头。而在车中的冷嫦曦则眼眸微微睁大,心底剧颤,铺天盖地的痛意袭上心头,那些被她强装心底的记忆又开始在脑海中翻腾。
“瑗公子,在下不过一介商人,何苦周而复始地刁难?”陈少煊的口气冷然。
“若陈公子不刁难在下,在下又何苦三番五次地寻来?”赵瑗一身淡绿色金丝云纹龙秀边长袍,形色有些憔悴,但却不掩周身的霸气。
“在下刁难?瑗公子这话可要说得有凭有据才行啊!”陈少煊一面拖延着时间,一面想着脱身之法。
“难道不是吗?你几次三番地将小宝儿藏匿,上次被你骗往锦州。这次你又想把人藏哪?”说话间,赵瑗的眼神却是直勾勾地望着那辆马车。
坐在车中的冷嫦曦都能感到他那双眼眸射过来的视线是如此的灼热。
她的手隐隐有些发抖,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赵瑗,自从上次心殇地离开了僖王府之后,她便没再见过他一眼。他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搅乱了她的心怀,心中有恨,也有十几年来抹不去的爱。
突然,灵风的面容闪现在眼前,他倒在血泊中的身子令她止不住地颤抖,心如同破了一个洞,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黑,对赵瑗的些爱仿佛都掉入了这个黑洞之中,滚了一圈,全都变成了决绝的恨意。
理智将她及时拉回,现在并不是冲动的良机。
冷嫦曦望了一眼车中的包袱,捡起一个装着衣服的包裹便塞到了肚子之中。
“瑗公子这话说得是一点凭据也没有啊!上次在李家村,瑗公子闯入我屋中搜人无果,难不成这次还要继续?”陈少煊从腰间掏出铁骨扇,“刷——”一下打开来,轻摇着,一副风轻云淡的风流模样,但也只有冷嫦曦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动手了。
“凭据?”赵瑗冷哼一声,眯着双眼上前两步:“你若当真问心无愧何须将我骗至锦州?“
“瑗公子此言差矣,我何时骗你去锦州了?”陈少煊眉峰轻佻,口气中带着嘲讽:“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原本打算去锦州,你就自己去了,能怪我吗?现在我要回临安的芙蓉暖春办些事,难不成也要同瑗公子汇报不成?”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李家村打听到李雪烟早就离开,而你带走了一名惊为天人的怀孕的冷姓女子,还自称是你夫人!若不是小宝儿,又会是谁?”这便是最让赵瑗感到愤懑的一点,在初知冷嫦曦怀孕这时,赵瑗欣喜若狂,可一听说陈少煊竟然自称是她的夫君,那种嫉妒的恼恨便侵蚀了他的心田。
“陈公子莫要乱说!在下不过是救了一名怀孕的姑娘,这姑娘正巧也姓冷罢了!她夫家正巧也是临安人士,我不过顺道送她一程而已。”陈少煊没想到赵瑗竟然将此事差得如此清楚,心底隐隐有些害怕起来,就怕他真的发现冷嫦曦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会强行将冷嫦曦带走,带到一个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