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迅速掠过,快得令赵瑗的视线都抓不住,连心惊的时间都没有,那黑影便已然立在屋中,双手背在背后,浑身散发着一种决然的气息。
赵瑗望着那抹身影,稍稍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窗户。
他走到那人背后,轻声出声:“先生。”
那人徐徐转身,朦胧的月光洒在他妖冶的面容上,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嘲弄,也带着一丝了然。
此人正是来了文德殿三次都未见到赵瑗的史浩。
史浩望着赵瑗,这个孩子于他而言也算是半个弟子,十几年来每月十五,他都会到冷家去教导他,可是,最近他愈发看不明白这个孩子了。
良久,史浩才缓缓开口:“你父王可还安好?”
一句话,便道明他早就知道文德殿中的人不是赵瑗的事,也猜中了他会往秀州去的动机,只是,秀州的消息却未曾传出来过。
赵瑗闻言,身形稍动,眼底一抹精光闪过,随即神色变得有些哀痛,沉声道:“我父王他,仙逝了。”
这消息对史浩如同晴天霹雳,他未曾想过上次僖王府中同僖王一别,竟然是天人永隔,禁不住身形动了动,脸上一抹凄哀闪过,声音变得有些艰涩:“王爷,怎么去的?”
“毒杀……”赵瑗薄唇中吐出两字,令史浩眼底一抹狠戾闪过。
“怎么回事?”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毒害一朝王爷?史浩听之动容。
“府中的奴才因听信谣言给我父王下了毒,结果……”史浩并未将冷嫦曦说出,僖王这件事能如何简单就如何简单。
不过史浩并非省油的灯,他眯着眼望着赵瑗道:“下毒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能听信谣言,怕是背后有人指使吧。”
“查不出来,那下毒之人在被逼问时,当场自尽了。”赵瑗的话找不出一点破绽,令史浩心疑也找不到对象。
“那瑗公子现在打算怎么做?”史浩淡然地问着赵瑗。
他史浩从始至终便是僖王安排在高宗身边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赵瑗登上那个位子,他从来听命的人就只有僖王一个,就连赵瑗,也未曾真正能命令过他。现在僖王仙去,他唯一留下来的最后一个命令,史浩是一定要去完成的。
“那边的消息还未放出,打算让人上报,就说是有人下毒,虽未得手,但却引发了父王的旧疾,大夫们对此束手无策,最后父王只能驾鹤仙去。”赵瑗对史浩说出这番早就编排好的谎言。
史浩闻言,挑眉:“难道瑗公子并不打算找出真凶?”
赵瑗凝眉望向史浩:“先生,一朝王爷被毒杀乃是大事,那下毒之人自尽,背后之人及其狡猾,若是禀告皇上实情,只怕会大张旗鼓地寻找真凶,犯了打草惊蛇的大忌,到最后,只怕真凶逍遥法外,而无辜之人却命丧黄泉。不若将此事由明转暗,放松那人的警惕,待他露出马脚,再将其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