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人叫罗栓子,就在这城郊乡下居住,家中有几亩水田,夫妻二人以此为生。今日想着水田要放水,天刚亮他便扛着铁掀来到自家地头,正要挖开水渠,就见前面地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那。罗栓子以为是醉汉,看压倒了秧苗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几步冲上去拎着那人袖子就要一拳打下,哪想到拎起来看到这人一脸泥水,眼睛兀自闭着,脸色灰白,笼着一股死气。罗栓子吓得一松手,那人啪叽一下重重跌到泥水中,溅了罗栓子一身一脸的水。罗栓子捂着胸口,扔下铁掀转身就跑。飞奔到家唤来妻子守在田埂,自己则飞奔到县衙去报案。
莲生等人赶到时只有罗栓子的妻子在田埂上坐着,看到一群人走来,急忙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福下身子:“拜见大老爷。”
牛知县点点头,站在田埂上看了一下,这里人迹罕至,罗栓子的妻子一直在田埂上守着,现场保护的很好。牛知县表示很欣慰,莲生也称赞道:“你做的很好,这样保护现场有利于破案。”
罗栓子听到这话,高兴地挺直了背:“小的就是想人死在小的地里,怕被人说是小的杀的,也不懂什么保护,就是一心想请大老爷来,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师爷,赏他。”牛知县也觉得治下百姓这般明事理很给自己争面子。罗栓子接过师爷递过来的银子千恩万谢。
尸体脸冲下躺在水田里,按照他脚部的位置应该是站在田埂上遇害,随后倒入水田。头部有击打的伤口,牛知县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创口,莲生在一边问:“牛大人自己勘察现场吗?”
师爷笑道:“我们老爷喜欢钻研《洗冤录》。经常自己来现场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莲生对这位牛知县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是站在被害人身后,用重物直接击打,受害者一击而中倒入水田。”牛知县指着受害人头顶的创口:“致命一击在头顶,这受害人身高应该近六尺,那杀死他的凶手想必是个极为魁梧的汉子。要比这人高出很多才能击中到头顶。”
这时的一尺大概是30厘米,从莲生的角度看过去被害人是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壮汉。这样的壮汉被人用重物击打在头顶。难道凶手是个一米九十多的人不成?这样身高的人,在城中应该很好找到吧?
果然,许嫣也想到这层。笑道:“如此高壮之人,想必一定很好寻到,这个案子那就简单了嘛。”
莲生也蹲下,看着死者的面部。死者面部青紫。口鼻处有泥浆,特别是鼻子处几乎被泥浆灌满了。在死者左手前方有个四方的印子,莲生仔细看了下那印子惊道:“牛大人,你看着印迹像是什么?”
牛知县和师爷急忙来看,这印痕长方形。因为是水田,土上隐约有点横纵的纹路,上面有田螺在缓缓爬行。拖出一道长长的水迹。
“这……”牛知县犹豫一下:“像是个藤箱的痕迹!”
“是,很像一个长方的箱子。隐约还有点藤编的痕迹。”莲生指着这人的口鼻:“此人口鼻有泥水,手握成空拳有泥浆和禾苗,应该是头顶那一击并没有彻底要了他的命,他是倒在这水田里被泥水溺死的,死者左手应该还拎着一个藤箱,看来是被凶手夺走了。”
“难道说何贵抢来的藤箱本来该是此人手里拎着的?”
牛知县捻着长须,看向远处:“这里距何贵所言的破庙有多远?”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罗栓子问道:“太爷说的可是西边乱坟岗子的那个土地庙?”
“是有个乱坟岗子,应该是那里。”
“小的知道这个庙,从我家这里绕过前面的树林往西边走上半个时辰就能到。那个庙破败多年,只有一些乞丐泼皮住在里面哩。”
“看来真可能是此人的藤箱被那年轻人抢走,然后何贵吓走年轻人拿到藤箱啊。”牛知县看着莲生“这么蹊跷的事情,下官第一次见到,顾经历可一定要帮下官。”
“牛大人客气了。”莲生指着那树林问罗栓子:“那树林可有主人?”
“有主儿的,那片林子是姚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