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廉永,果然蛇鼠一窝,竟然都在这吃花酒?你家父亲大人可知晓?”
顾家祖籍在关中,因此顾廉永此次必须在西安府参加秋试,他一直住在陈家,今天几个昔日同窗说考前聚上一聚,顾廉永在京城有点才名,仗着自己又是礼部尚书之子,根本就没把这秋试看在眼里,也就欣然前来,却不想遇到了莲生。
“你竟然敢在背后造谣!”
“拜托,我这可是当面说,再说这也不是造谣,是事实,你母亲在我母亲牌位前执妾礼,你不也看到了吗?哦,现在不是庶出的,算是继室的嫡子就了不起了?大考前一天还敢来这青楼吃喝玩乐,尚书大人养的好儿子,陈夫人家教真好。”
“休得胡言乱语!”顾廉永挥手就想打莲生,乾二身形一移,手指在顾廉永胳膊肘弯处一点,他的手便无力的垂下。
“好啊,怪不得你如此嚣张,原来仗着锦衣卫撑腰。”顾廉永心道自己是尚书公子,不怕他锦衣卫小卒子,指着乾二道:“你家教好?你家教好跟着野男人东游西逛抛头露面。”
“你……”莲生刚要张嘴,就听着一阵吃吃的笑声传来,这笑声很是熟悉。
眼前红光铺天盖地,一身大红飞鱼服色的人从天而降,轻轻站住,手里摇着扇子:“谁在这说锦衣卫啊。”
顾廉永知道这指挥使不是自己能得罪的,陪笑道:“大人,这是小人的家事,还请大人……”
“家事啊?顾莲生,你这个笨蛋,平时伶牙俐齿的,今儿个怎么就要堕了咱们锦衣卫的名头。”
这话说的,陈焕忍不住横了莲生一眼:这女子刁钻泼辣,我是看走眼了。
“大人,顾莲生是舍妹,兄长教训妹妹,也需要锦衣卫许可吗?”
“当然,因为她是我锦衣卫的人。我的属下,岂是你能教训的?”
她是锦衣卫的人!顾廉永指着莲生,满眼惊讶: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能从大火中逃脱,怪不得她能一路无阻来到这里。
莲生也惊讶了,我什么时候成锦衣卫的人了,抬眼去看郁世钊,而后者则对她挑挑眉毛,意思是稍安勿躁。
“哼,怪不得能这般嚣张,原来是狗仗人势。”陈焕冷冷地哼了一声。
“对,你嚣张不了,是因为你连狗都不如。”
郁世钊恶劣地哈哈大笑,陈焕言语上占不到便宜,气的血都涌上脸,眼睛都是红的。
“既然指挥使大人偏袒,我无话可说。”顾廉永拉了陈焕一把:“我们走。”
莲生笃定这指挥使会给自己撑腰,瞬间觉得腰板更直了,故意大声问:“大人,属下得知有人秋试期间流连青楼楚馆,这才随同,乾……乾大人一同前来暗访。”
“嗯,接着说说,这些读书人也真够无耻的,大考期间还搞这起子幺蛾子。”
“然后就看到了这位陈公子和顾公子,哦,那边还有几位。”莲生说着一指门口站着的几个书生,那几位看到锦衣卫目光看向他们,吓得急忙往后退去。
“顾尚书教子不严啊。”郁世钊啧啧连声:“都是一个爹生的,这差距还真不小。”
顾廉永知道自己在这没有违犯国法,但是总归对名声有碍,还是闭嘴不吭声的好,他本也是个聪明的人,只是第一次和莲生交手小看了对手,竟然被再三激怒,犯下连环错误,这段时间他反思了自己所为,已经明白什么是识时务为俊杰,于是上前一步,作揖下去:“大人,是小生不拘小节,做了错事,请大人责罚。”
他竟然学乖了!
莲生以为还能激怒顾廉永,只要闹起来,他被郁世钊抓进衙门,明天的秋试自然作废,哪想到他竟然学乖了!
“呵呵,我和你父同朝为官,见你便如同自家子侄一般,总要对你们多关照几句,去吧去吧,回家好生准备,等你们及第的好消息。”
“谢大人吉言,小生告辞。”
顾廉永拉着陈焕,匆匆就走,看都不看门口那几个书生。
“自家子侄!”莲生这才发现郁世钊脸皮之厚,忍不住摇头笑起来。
“乖侄女,赶紧回家吧。”郁世钊摇摇扇子,目光却瞥向乾二,多了几分探询,乾二垂下眼敛,拎着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