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凉话音刚刚落下,那年轻的书生立刻翻过第二页,不觉有些激动的喊起来,
“的确!四小姐说的没错!这上面的记录跟四小姐说的一模一样”那年轻的书生说完,现场众人自此发出不小的抽气声
大夫人面如死灰,狠狠地盯着纳兰天作看着
地上的十几本账本很快就被识字的人捡起来翻看着
“敢问四小姐,两年前的事情还记得吗?”另一个年轻书生晃了晃手中的记录,高声喊着问着幕凉
幕凉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幕凉别的不行,唯独这记性最好尽管问”
她的语气淡淡的,但只有坐在她身边的纳兰天作能感觉到她周身涌动的寒冽气息,是怎样的冰冻刻骨
“四小姐,两年的八月初二,那一天……”
“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是三夫人的生辰三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一早就到了我的院子,告诉我晚上的时候必须要给三夫人表演一个节目助助兴,这节目她们都给我定好了,就是让我跟飞凤、宝儿主仆三人,在晚上人最多的时候,在大厅学狗叫,而且还要绕着大厅爬上三圈!”
“啊!竟有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这不是拿人的尊严开玩笑吗?无耻至极啊!”
幕凉此话一出,现场再次炸开了锅三夫人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就见幕凉轻轻拉过身侧的飞凤,将飞凤的手背给众人看
“我幕凉虽然是没娘的苦孩子,但是这尊严是决不能丢的我不同意,自然就招致一顿毒打,这次用的是三夫人护院练功的狼牙棒我还记得那时正是夏天,我跟飞凤还有宝儿本来穿的就单薄破旧,那护院的狼牙棒一下下的打下来,飞凤为了护住我的头,这手背都快被狼牙棒砸成马蜂窝了,还有我的手……也难逃一劫!”
幕凉说到这里,将自己的手背轻轻地盖在飞凤手背上
主仆二人的手背上具是细细密密的伤口,可仔细一看,那伤口明显都是同一个兵器伤害造成的留下一个个圆点形状的疤痕那些疤痕虽然好了,但当时造成的伤害却足够人唏嘘感叹
飞凤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至今想起那天的遭遇,飞凤还是心有余悸
“诸位乡亲父老,那天三夫人看着护院打完了我和小姐之后,大夫人还从旁边走过,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四夫人还在昏迷的小姐身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如果不是车夫老李及时赶到,把我和小姐从血泊里面抬出来只怕我跟小姐就是死了臭了在这将军府里面,也不会有人管我我和小姐
我的手这还算是好的了,小姐的另一个丫鬟宝儿一只手的手筋断了三分之二,就是接上了也不能干重活而这些不过是这么多年来一小部分的毒打而已!”
因为有了幕凉撑腰,飞凤终于可以大声说出这些年的委屈和不公
幕凉在众人震惊愤怒的眼神中,从容的拍拍飞凤的手,继续道,
“当天夜里,应该有着护院出去修理狼牙棒的记录他应该是去了隔壁街的打铁铺子,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昏迷当中,就听到隔壁院子的三夫人责备那护院,为何只打断了三十二根铁条,应该全都打断了才解恨!呵……”
幕凉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声,那苍冷笑声,一时间,令她对面站着的三夫人不觉狠狠地瑟缩了一下肩膀,总觉得自己今天是彻底的栽在这将军府门外了
幕凉的笑声纳兰天作听的最为真切,这一刻,他心底像是被重重的锤子狠狠地砸在心尖上,整颗心都四分五裂的感觉
纳兰天作不觉扭头看向幕凉,但见她瞳仁闪烁幽冥寒澈的神采,唇角却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纳兰天作无法想象,那狼牙棒一下下的落在她手背上身上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痛意?
她这瘦弱的身子如何能坚持下来?
“来人!传那护院出来!”纳兰天作冷冷发声,这一刻,他的声音既不是作为欧阳冲的邪妄桀骜,也不是作为年轻丞相的咄咄逼人,而是带着一股子罕见的阴霾戾气,从身体里面一瞬冲撞出来,在他周身形成一股罕见的阴郁狰狞之气
青儿刚才也被幕凉的话语震惊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圈不知何时红了,她急忙眨眨眼睛,带着人去传唤那护院
那捧着书的年轻人则是频频点头
“正如四小姐所说确实有护院当晚出门带了狼牙棒可是这是不是去修理……”
“我是这附近的铁匠铺的掌管两年前确实有将军府的护院来修理狼牙棒”这时候,人群中一黝黑肌肤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站出来说话
中年汉子一脸憨厚诚恳,不觉将那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天晚上我都要关门了,就见穿着将军府护院衣服的一个年轻人过来,那人浑身酒气,手上提着的狼牙棒子沾满子鲜血,上面还刮了些衣服的碎片狼牙棒的铁条少了三十几根,是我给补上的我当时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没说,走之前的时候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不学狗叫就要被当做狗一样的打……活该……
我当时听得一愣,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做了这么多年铁匠,还是第一次看到狼牙棒毁损的如此严重的”
中年汉子话音落下,青儿已经带了一脸紧张耸拉着脑袋的护院出来那铁匠铺的掌柜的看了一眼护院,不停地点头,
“对对对!就是他因为他下巴这儿有一颗痣,所以我印象深刻”铁匠铺的掌柜的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道白色光芒一闪而过,擦着他鼻尖扫过,下一刻,那护院还不等开口说话,就被一只白玉杯子狠狠地砸在鼻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