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妮也一肚子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守在房间里,连王桂花叫吃饭都不搭理,还轻移莲步,到房门口,将门反锁起来。直到门锁在发出“哆哆”的声音,王桂花破口大骂的时候,王小妮才觉得她将门反锁了是对的,王桂花因为打不开门的叫骂声越大,王小妮的心里就越爽快。…。
“你个死丫头,小时候那么听话的小孩,怎么长大了,倒变了。人家都说长大才懂事,我看是你越大越糊涂。你有本事就永远别开门,老娘还不伺候你了。”王桂花试着扭了几下那锁心,没弄开。王长根举着一柄锄头就过来了,“你让开,我一锄头挖开!”
“滚,门弄坏了,找谁报销啊。”王桂花吼住王长根,接着又轻声对王长根说道,“回头别吓着咱闺女。”
王桂花跟王长根的关系就是感冒药与感冒的关系,听王桂花那么一说,王长根无奈地将锄头放下,沮丧地回到堂屋里,郁闷地抽起烟来,等着王小妮出来。
“我就不信你王小妮永远都不出来。”王长根吐了口烟,又喝了杯茶,翘着二郎腿,斜眼瞧着王小妮的房间。
“抽烟,整天就知道抽烟,每天抽烟死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你的份。”王桂花进了堂屋,一把抢下王长根嘴上的烟,扔到外面去,她看了眼天空,暗了下来,太阳躲到乌云里。
“扔我烟干嘛。”王长根不温不火地说,他嘴上还叼着烟蒂,随着他的一口浓痰被吐到地上。“没把你扔了就不错了。”王桂花转身将堂屋里的白色尼龙卷到自己的手上,连脖子上也缠了一大把。
“快下雨了,打出来的谷还在道场呢。”王桂花被那尼龙缠着,似乎是硬着脖子在跟王长根说。王长根这个时候才没心情生王桂花的气,也抓起一些尼龙,冲到道场上,将那些稻子盖住,被水淋湿了,很容易发芽,到那时就打不出来米了。
而这个时候,是王小妮偷偷出来找点东西吃的最佳时机,她到厨房里,找到两个馒头,风卷残云地吃掉后,肚子还在呱呱响。跟父母特别是亲人之间赌气就是将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填饱肚子之后,王小妮接着回到房间,她那瞬间突然觉得生气其实没有必要的,可事实告诉她,她必须还得佯装生气。于是她坐在闺房中,静候着王长根的到来。
“咚咚”
“咚咚”
这两声清脆的东西翻倒的声音之后,王小妮没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只听见啪嗒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那脚的主人虽然努力使脚步不发出声音,但他强大的身躯在与地面产生摩擦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发出“啪……嗒”声。
王小妮警觉地从床上站起来,手里攥着从头上取下来的发卡,这时候那脚步声在她的门戛然而止,那门锁竟然开始转动,王小妮听见锁舌“咚”地下弹开,从那扇房门露进一片狭长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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