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贵将消息告诉给陈时运,也租来辆三轮带顶盖的车,车上王长贵挤出时间来,跟陈时运说道,“租这车可花了钱。”
“用多少钱,我给。”陈时运肯定知道王长贵的心思,可他现在哪有心情跟王长贵玩心思呢,只能随着王长贵的意思。
“我可没向你要钱的意思,你知道就好。”王长贵解释道。
陈时差是因为镇上的医院没法治,才转到县上的医院。他被诊断为肝癌中期,不像晚期那样毫无希望。可需要做次大手术,才尚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陈时差就孤零零躺在一张冰冷的病床上,脸色苍白,正由急救室内临时实习护士曾晨曦照看着吃饭,王长贵载陈时运到医院,自己到县上提着王石当村数的苹果特产,找县长了。陈时运一个人东打听西打听,才找到临时病房里的陈时差。
“哥!”陈时运看着陈时差苍白的脸庞,心里禁不住酸得要落泪,曾经在自己印象中,总是帮自己做这做那,仿佛无所不能。如今看起来那么虚弱,那么无助。
“时运。”陈时差的声音很小,但能听清楚。他的心里还为前天对陈时运放狠话而感到心疼,这个弟弟从小被他带大,就跟他的生命一样。他也是觉得陈时运承包鱼塘不靠谱,现在想起来,自己就快死了,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呢。
“时运,这辈子哥就有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出息,为咱们陈家光耀门楣。那天哥不该骂你,你也是希望能有出息。如今,恐怕哥看不到你出息的那天了,记得今后要是出息了,就给哥修个好点的坟墓,沾沾你这个傻弟弟的光。哪怕没出息,没发大财,只要能平平安安,那也是好的。是什么人干什么事情,有些人天生就是平平淡淡过日子的,而我的弟弟你,注定就是就是不平凡的。”陈时差说出这些话来,哽咽着,没继续往后说,已经开始哭得不成人样,连被子上都是他滚烫的泪水。
“你的病做手术还有很大的希望。”从外面提着瓶开水回来的曾晨曦,听到陈时差的话,说道。她将开水瓶放在床头柜上,剥开个橘子,递给陈时差,“你现在吃些橘子对身体有好处。”
“哥,我陈时运在这里保证,你一定不会死,而且还能长命百岁。”陈时运拉着陈时差的手说道。
“你是他弟弟啊,那你还不去赶快去签手术单,先缴了手术费。你哥的病可拖不得了,手术做得越早希望越大。”曾晨曦对陈时运说道。
陈时运听了曾晨曦的话,赶紧让曾晨曦领他去。陈时运早在医院检查出肝癌来,只是家里的情况确实支付不起来昂贵的手术费来,再说做了手术治愈的希望也有百分之一,陈时差只能选择放弃。他让在医院碰到的王长贵别把事情告诉陈时运,等他死了再告诉也不迟,免得陈时运做出什么傻事来。
“肝癌手术前期需要费用,需缴付十万人民币。”医生告诉陈时运道,这数目对陈时运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就是卖掉鱼塘的鱼苗和房子,也凑不齐这钱来。可陈时差的病情一刻都等不及。
“能找院长说说情吗?”陈时运问曾晨曦,曾晨曦也是刚进医院来实习,哪知道这些事情,只说带陈时运去试试。
“曾院长。”院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曾晨曦伸着脑袋,叫了声。曾院长正批实习生上交来的学术论文,看到曾晨曦,嘴角立刻咧开笑了起来。…。
“晨曦啊,这没外人,叫叔叔。”曾院长刚说完,陈时运就从曾晨曦的后面窜到曾院长的面前,双腿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我陈时运,这辈子只跪祖先。现在求你先给我哥做手术,手术费以后我一定会还,双倍也行。”陈时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