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直就醒着啊……”丁当带着无邪的笑容,慢吞吞地回答道。
“那从前的事……你都记得?那……那天晚上……”*话说了一半,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的生意做得好吗?”丁当转过身,拿起化妆台上的唇膏管,打开盖子,将唇膏徐徐拧了出来,边拧边问着*。
“生意?什么生意?”*的眼睛四下看着,怯怯地问。
“不是做生意?那那天晚上你跟那两个男人在换衣间门口干嘛来着?”丁当拿起唇膏,伸到镜子前,慢慢的将镜中的那个自己的嘴唇部位抹出一个血红的唇形来。
“哎,早跟你说,不要用这么红的颜色……你看看,跟喝了血一样……”丁当突然一下子将唇膏整个戳在镜子上,那膏体断裂了开来,一半粘在那里,一半顺着镜子滑了下来。
丁当松开手里的唇膏管,又走到*面前,自化妆台上放的纸抽里抽出一张纸来,擦着手上沾上的唇膏,那血红的颜色将她的手指浸润得像流血一般。
*呆看着她的动作,嘴唇颤抖着,双手紧抓住椅子的把手。
“那两个人,最近还有没有来?”丁当边擦拭着手指,边问。
“没……自从那一晚以后,那两人再也没有来过了。”*怯懦地回答着。
“呵,那你的生意怎么做?你的货源不是断了嘛?还是……你又找着新的卖家了?”丁当挑着眉问。
“丁丁,你别这样!我也是不得已啊……你知道老院子要拆迁了,我马上就没地方住了,折腾这几年,我又没积蓄,我得存点钱……”*快要哭出来了。
“你别跟我说这个!这些跟我没关系!我要问的是,为什么我失忆之后你一次也没去看过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个胳膊上纹狼头的男人到底是谁?”丁当瞪着*的眼睛,厉声问。
“我……我也不知道啊……是他们找上我的,说叫我赚点小钱……”*畏畏缩缩地回答道。
“可是他们对我做的事……你!你就没想过要帮我?”丁当转个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质问着*。
“我……我在台上看见你走了,后来那两个人也一前一后跟了出去……我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啊!我想去看你……可是我不敢……”*终于哭了出来。
“我也才从他们手里拿了两次货而已,我怕我说出来,丁咚姐势必会带你去公安局报案,那我卖摇头丸的事就会被发现的……我,我不想坐牢……”*擦着脸上的泪,边哭边说。
丁当看着她脸上化的妆被泪水糊的乱七八糟,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抽出纸巾来,伸手递向*。
*正抹着泪,看丁当笑了,心里十分害怕,又看见她伸手给自己递纸巾,她犹豫起来,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丁当矮下身子,细心的将纸巾折起来,轻轻地替*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擦一边说:“你看你,从小就这样……胆小怕事,做什么事情都得我替你善后……”
*恐惧地看着丁当的脸越贴越近,她的身子向后躲着,整个身体贴在了椅背上。
“丁丁,我错了……你别这样……我……我……”*晃着双手,语无伦次地说。
“你啊你……一点小事就哭成这样……你看我,我哭了嘛?”丁当仔细的替*擦干净了脸,直起身子,将弄脏的纸巾揉在手心里。
“他们把我拉到后车厢里,用绳子捆住我的手……”丁当媚笑着,看着*说。
“那个胳膊上纹着狼头的男人打开一瓶啤酒,朝我的头上浇过来……另一个男人解着腰带……”她自口袋里又掏出那盒烟,抽出一根来点上。
狠狠地吸了一口,她吐出烟圈来,接着说:“我拼命的挣扎着,他们把我的双腿拉开……那个纹狼头的男人抓着我的头发,在地板上使劲的磕着……”
“有一会儿,我是迷糊的……又有一会儿,我清醒的不得了。我身体的每一次疼痛我都记得那样真切,我真希望我永远不要醒过来……可是思绪又是那么清醒……”丁当盯着*的眼睛,抽了一口烟吐到她脸上。
“呵,他们也是这样,玩累了,坐在那里抽烟,抽一口吐到我脸上……拿着抽完的烟头,在我的身上烫。那会儿,你是感觉不到疼的……真的……”丁当吃吃笑着,转身将烟头按灭在镜子上。
“丁丁……别说了……丁丁,我求求你!”*捂着耳光,不停的摇着自己的脑袋。
她那件璀璨的连体衣,在换衣间里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随着她身体的晃动,显出斑斓的色彩。
“他们把我的衣服撕碎了,玩够了。把车开到郊外,两个人商议着要拿我怎么办……*,你知道任人宰割的感受嘛?他们用看牲口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商量着是要把我勒死,还是扔进河里……”丁当看着在灯光下发着光的*,她像条人鱼搁浅在沙滩上一样,看起来美丽而又无助。
“我就像你现在这样,不停的哭,不停的哀求……可是你现在的感受,能够比得上我的万分之一嘛?”丁当的胸口起伏着,她握紧了拳头。
“丁丁,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直起身子一把抱住了丁当的腰,她伏在丁当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丁当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她一下子推开了她,拉开换衣间的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