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澄不明白和武田谈生意,干嘛非要搞出个什么杂技表演。为了能够时刻盯住凌卫风和辚萧两个人,他不得不化装成搬道具的工人,在现场被别人呼来喝去,还要被教训的像个孙子一样。
辚萧已经换好了演出要穿的衣服,黑色的紧身衣,头发高高吊成马尾,简单又利落。
凌卫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鼓捣着手里的飞刀,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没有情绪就是最大的情绪,方子澄已经在角落里偷偷观察这两个人很久了,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喂,说你呢,不去干活在这发什么愣呢?”领头的一脚踹在方子澄的屁股上,方子澄吃痛,妈呀一声叫出来,引得辚萧和凌卫风双双向他这边看来。
方子澄赶紧压下了帽檐,点头哈腰的道:“这就去,这就去。”
想他堂堂商会会长的二少爷,方式银行的行长,平日里一直把别人使唤的跟仆人一样,今天竟也遭受了被使唤的命运。要不是为了辚萧,他才不会受这份气。
见方子澄这边没什么事情发生,凌卫风又重新低下头去,低头的瞬间,目光不能自已的扫向辚萧,而辚萧的眼睛也正在看向他。
两道目光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犹如火山喷出岩浆,大海涨起浪潮,汹涌澎湃之后,只有蓦然归于平静。
今天只是一场表演,他们彼此都这样告诫自己,但自己真的只能当时一场表演么?
人生如戏,可是多少人早已分不清自己实在戏里还是戏外。
“萧儿,一会儿我万一失手,你自己要记得躲开。”
“我相信你。”
他不敢告诉她,自己双手一直在颤抖,连拿起飞刀的力气都已没有。
“帮主,您脸色不太好,怎么了?”阿忠平日里跟随在凌卫风左右,就算他有一点点异样,也会敏锐的觉察。
“没事。”凌卫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回答。
“帮主,要不我来替你吧,我看您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不用,萧儿要我做的事,无论怎样,我都会为她完成。哪怕是废了这只手。”
“您的手臂,为什么这样凉?”阿忠此刻已经十分担忧。凌卫风一定在隐瞒着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死死隐瞒?
“你不用管,阿忠,记住我说的话。一会将辚萧绑在架子上的时候,一定要系活扣,还有多派几个兄弟,隐藏在人群里。你的任务就是盯紧那个穿蓝色旗袍蒙着面纱的那个女人。”
“帮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我们,好像已经被发现了。而且应该有人在此设下了埋伏。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萧儿。”
“要不,我们还是取消表演吧。”
“不行,狐狸尾巴已经漏出来了,取消表演,还怎么抓住他们。”
“帮主,你小心。”
“恩。把这个给萧儿,提醒她小心!”凌卫风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是!”
阿忠走到辚萧的身边,偷偷将手枪塞进她的怀里。轻声道:“我们可能已经暴露,帮主说要你自己小心。”
辚萧吃惊的看着阿忠问:“那还不快点取消表演?“
“帮主说,事情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必须上台,也是为了把藏在深处的这些狐狸抓出来。”
“不行,这太危险了!一会我们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台下那么多人,我们躲都无处可躲。”辚萧绝对不会让凌卫风在此为自己涉险。
“帮主说,你自己小心,不要管他的安危,而且一会儿他会挡在你的身前,就算是有人暗杀你,也不会得逞。”
“这个笨蛋,万一人家的目标本来就是他呢,他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辚萧顾不得其他,跑到凌卫风身边,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飞刀道:“取消表演。”
“不行。”
“怎么不行,你明知道现在的情况。”
“台下做的可都是上海滩的大人物,我们的节目又是压轴大戏,不唱完,怎么收场?”
“等到唱完,你就没命了!”辚萧气急败坏的喊道。
凌卫风却得意的笑了。
“你笑什么,都这种时候了,亏你还笑的出来!”辚萧越说越生气,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打醒这个永远不顾自己死活的人。
“你说方子澄要是看见你这么关心我的样子,会不会气的胡子朝下?”凌卫风一边故意抬高了音调,一边向抬道具的工人中瞟。
正巧路过的方子澄撂下背上的木架,怒气冲冲的冲过来,把头上的帽子往地下一摔道:“凌卫风,请你看清楚,我没有胡子!”
“子澄,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这样一副打扮,你抽什么风啊?”
“就准你假扮卖艺的,不行我乔装成搬运工啊?”方子澄理直气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