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开领命回去休息,安灼搬了一根椅子坐以床边抽烟一边守。
抽了好几根烟,凑晨两点,严戒终于眉头皱了皱醒过来。
并且这回,终于没再发‘疯’。
安灼见状,立马扶起严戒,塞个枕头在他身后,拿起床头柜上早就准备好的水杯递到他手里,然后退回椅子上,吸了口烟:“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其实很多问题想问。
没死怎么不回来?
这十年跑哪里去了?
脑子里的芯片怎么回事?
但问题太多不知道从何问起,干脆让他自己挑重点说。
严戒张嘴,但嘴皮子却干得粘在一起,话没说先仰起头咕噜咕噜把水全灌进肚里,然后‘砰’地一声,杯子按在床头柜上,冲安灼勾手指:“烟头,借我咬咬。”
安灼看着指头只吸了一半的烟,舍不得,直接叼在嘴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声重新点上了递给他。
严戒接过烟,重重吸了一口,像过了把瘾似地闭着眼吐气,半晌,才气愤道:“还能怎么回事,载了!掉坑里了!”
安灼掀了掀眼皮子面无波澜:“掉坑里不知道爬起来?”
“那得也老子知道那是个坑!”严戒弹了弹烟灰用手指比:“老子蹲了十年坑才想起自己姓啥名啥!”
蹲坑?安灼沉默。
这就是严戒的风格。
不管十年他活像老鼠还是苍蝇,短短‘蹲坑’两个字就被一笔带过。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什么时候想起的?”
严戒眨眼,同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最近。”
最近?
有多近?
安灼想起前一阵子郁西子那场乌龙绑架事件,心里了然。
不是仇家,没有恐吓勒索,更没有杀人灭口,搞来搞去,原来是他……
他跳过这个话题又问:“芯片怎么回事?”
严戒一听这两个字像睡得迷迷糊糊的猛兽突然惊醒,眼神里蹦发着危险和杀气:“我睡了多久?!这是什么地方?!”
安灼:“两个小时,烈域。”
“烈域?”严戒松了一口气,但仍旧高度警惕,一把抓住安灼的衣服:“老五,换地方!必须马上换一个完全封闭没有任何信号的地方!我脑子里芯片会随时发身信号暴露我的行踪,组织已经知道我叛逃,会很快派人追杀我灵泉之悍妇当家!”
安灼反应了两秒:“好,我马上叫人安排!”
说着就拿出手机拨出去,吩咐了几句,又看着严戒:“什么组织?”
严戒把烟一口吸到头:“irs,杀手组织,只要脑子里的芯片还在,他们就能找到我,杀我。”那一枪虽然没要他的命却打得他成傻白,忘了自己祖宗十八代。
除了能走能动,其他一问三不知,甚至连语言文字都不记得,像小学生一样重头再来。
irs把他从海里捞起来,救了他,却把他当杀人机器培养。
他像一张白纸,他们在他身上画什么,他就是什么。
十年下来,他成了他们最锋利最赚钱的筷子手。
为了控制他,他们还在他脑子里植入了芯片,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找到他。
安灼面色僵硬地看了他一会儿,没吭声,手机又响了起来。
齐开已经准备好了绝对封闭的房间,就在烈域地底下。
他按住严戒的肩:“好,我知道了。先去面,好好休息,芯片的事我会想办法。”
“嗯。”
严戒下床,没来及得及多看一眼房间里的布置,又跟着安灼下楼。
地下室虽然封闭,条件自然比楼上差得多,一般是用来招待不太听话的‘客人’,现在却被严戒霸占的。
单人的床板有点硬,严戒眉毛都没皱一下就横了上去别笑:“好了,你回去吧,别打扰我睡安稳觉。”
安灼盯着他的后背面无表情地眨了眨肯转身朝外走,却又听严戒低声道:“别让西子知道。当年没有保护好她,现在不能连累她。”
安灼原地站了几秒,带上门:“好。”
回一家里,已经已快凌晨三点半。
安灼推开房门,房间里昏暗一片,他没有开灯,轻轻带上门,摸黑进洗手间
快速冲了个澡,又摸黑钻进被窝里,刚躺下身,腰和腿就被人一手一脚搭了上来,一个又软又暖了身子直往他怀里钻。
“安安?你回来啦……”顾曲幽含含糊糊地喊,声音软棉棉。
安灼低声:“嗯,回来了,很晚了,睡觉。”
“嗯……”顾曲幽闷声应了一声,脑袋在胸口蹭。很快就安静下来没有下文了。安灼又提着她的胳膊窝往上抬,感觉光溜溜滑得像果冻什么也没有穿,呼吸一紧:“别抚着睡,不舒服。”
她心脏不好,呼吸脸贴着他的胸口会呼吸不畅通。
“唔……”
顾曲幽懒洋洋在唔了一声,仍由他摆弄。
安灼把她脑袋枕到自己胳膊上,确定她不会被闷坏,又吻在她的额头上:“睡吧。”
然后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
有了严戒和郁西子的前车之鉴,十年前,他就认清一个事实,走上这条路,只有强大,不断强大,足够强大,身边才能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