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曲幽不明所以。

周二又长声长叹：“别以为老五平时又冷又酷，就真的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那段时间忙西子和凤姐接连出事，他几天几夜没合眼，哪怕机器也累坏了，你还跟他闹。”

顾曲幽：“……”

所以，安小灼是被她闹出来的？

周二看她一头雾水又解释：“老也是人，人都会累，会脆弱，要不是你跟他闹，气他，他就不会潜意识里怀疑自己做得不够好……”

末了，他又没底气地补上一句：“我猜的。”

顾曲幽却挤出两颗泪珠子，明白他的意思，他嘴角颤了颤又忍不住问：“那……唐天呢？”

如果安小灼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够好，那唐天的存在又是因为什么？

“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要保护的人，你以为人格分裂是天下掉鸟屎，砸了中谁，谁就该倒霉，一定是他年幼时受了什么刺激。”

顾曲幽：“……什么刺激。”

“不知道。他从来不提。”

顾曲幽：“……”

她只知道他跟安幸是被安云凤捡回去的，可捡回去之前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事情让他觉得自己不夠强大分裂出了唐天，她完全无法想象。

她想得入神，周二却突地两手一拍笑眯眯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的，你以后乖点，听话点知道吗？”

顾曲幽觉得他有点精分，不过还是老实地点头“嗯，知道了，我会的。”

周二两眼笑眯眯，突然伸手拍她的脑袋：“知道就好，好了，时候不早了，二哥约了人打牌呢，现在得赶回去，你好好照顾老五吧。”

“嗯。”

顾曲幽又点头，见周二拉开门走出去，又忍不住叫住他问：“二哥，安安的病他会怎么样，会变严重吗？”

周二摸下巴：“你以后少气他，控制得好应该没大问题，不行了，别得抓紧时间，别再叫我了知道吗？”

顾曲幽嗯了一声，回到卧室，安灼躺在床上，她上呼吸匀称，睡得很安静，身上还穿着荧光绿的T恤和被了洞的裤子，像一个大男孩。

顾曲幽在床边地看了她一会儿，累累爬上床，躺在他身上，脑袋轻轻枕在她胳膊上，盯着他的脸看。

那段时间她天天是外打电话骚扰他骂他，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够好吗？

所以，想要给她更多吗？

所以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跟她一样的年纪，无忧无虑地陪她逛街玩耍吃喝玩乐，不是那一帮人的五爷，没有一大堆繁琐的工作，也不是他们的老五，背着血海深仇，而是一个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遇到危险就拉着她逃，不用承担什么也不用负责什么……

是这样吗？

她对他那么坏，她还要想对他那么好吗？她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却又怕把他吵醒，僵在空气里，只能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她鼻子堵得密不透风，只能微微张嘴颤抖地吸气，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划到他胳膊上，又湿又热。

安灼微微皱了皱眉，想要抬起手揉额头，但右手抬不动，又抬左手，缓缓睁眼，眼神里睡带着醒意，一边揉额头一边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顾曲幽揽过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跟前凑，嘴唇贴上了他，吻着不放。

安灼眉头愣了愣，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反客为主，觉得她快了换不过气了才放开她手指抚过她眼角的泪痕：“怎么了？”

“没什么。”

顾曲幽又摇头，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两人又吻了好一会儿，安灼又突地松开她起身，声音有点哑：“好了，该起床了，我去洗把脸。”

不等顾曲幽反应，他就快速度朝洗手间走。

顾曲幽赶紧爬起床跟上去，安灼已经打开水龙头，但眼睛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整张脸都绿了。

顾曲幽：“……”

应该的把他衣服换下来的。

“安安……”她小声地喊。

安灼一声不吭，打开水龙头，狠狠往脸上浇了两把冷水才回头：“那家伙又出来了？”

顾曲幽抿着嘴点头：“嗯。”

“他欺负你了？”

顾曲幽还是摇头。

安灼绿着脸，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两手扯着衣角往上扯再一甩，那件T恤就被他扔到了地上，然后再刺啦一声，那条破了洞的牛仔裤几乎是被他甩着脚踢出去的。

顾曲幽：“……”

他果然不是这口味。

等找到自己衣服套身上穿好，他才又回头问：“你跟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