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都知道严戒是被一个名叫严浩的老头养大的,但老头在严戒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留了一个修车行给他。
并且那个老头儿不仅会修车,还有一身好功夫,严戒的就是被他调教出来的。
后来安灼又被严戒调教了一番。
至于严戒的亲生父母,他从来没有提过。
经谢鸣鸿这么一搅,安灼不得不怀疑,严戒也是谢家人。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而谢家人也没有找他,就无从得知……
也没有必要知道。
既然严戒自己不愿意提,做为兄弟,他也会尊重他的意愿,不去查。
他只要确定谢鸣鸿不是严戒就行。
手术室门打开,医生摘了口罩道:“放心,病人伤势无大碍,不过失血过多,可能要等几个小时才能醒来。”
一行人跟着进病房间,安云凤拍胸口:“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鱼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像石头一样开口:“你们都回去吧,我照顾她就行。”
“哎呀,你一个小孩儿自己照顾不好,怎么照顾本子啊,还是我留下来吧。”安云凤忙道。
周二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又闭了回去。
一个大男人,留下来怎么也不方便。
安灼站在一边沉默,同样的道理,并且,他身边还顾曲幽这个托油瓶。
最后一直不说话的安幸道:“妈,你上了年轻不能熬夜,跟周二我回,我来照顾西子姐,小鱼,你也回去,你是男生不方便。”
万一郁西子要撒泡尿总不能让他扶着,并且他个子小扶不住怎么办?
小鱼坚持:“……没关系的,我能照顾她。”
他是亲生的!
“就这么定了,安幸留下,其他人都回去,明天再来”
安灼一锤敲定,周二直接小鱼扛了起来一掌拍在他屁股上朝外走:“你个小屁孩儿凑什么热,不听号召乱跑,二爷还没跟你算帐呢!”
走到门口,他又突地回头瞪顾曲幽:“还有你小幽妹子,你也不听话,知道你妈你担心吗?”
顾曲幽底头看自己脚尖:“……对不起……”
她不是不放心那条鱼嘛。
周二:“走和,凤姐。”
“哦,好……”安云凤点头,心痛地拉顾曲幽胳膊:“小幽啊,今天折腾了一天怪累的,跟安安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吗?”
“知道了妈。”
“妈回去了啊。”安云凤小跑着跟上周二。
安灼拍了拍安幸的肩:“有什么事发短信。”
“嗯。”
安灼揽着顾曲幽走出病房带上门。
安幸单手托腮,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平静地眨眼。
她似乎从小到大都看着她。
看着她不留余力地追他,坐在他车上欢快的笑,抱他,亲他,后来为他哭,为他醉,又他疯,现在又为一个虚幻的泡影赔了半条命……
她从来热烈张扬无所顾及,而自己从来只有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份。
她比她大四岁,用一个女孩儿最美好的年龄和最曼妙的身躯认识他,爱他。
她比她有一双灵敏的耳朵,就算他背对她,也能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句话。
她比她幸运,比她坚强,比她自信,所以她拥有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
但也受着,她无法感同身受的伤……
她好像活在露天里,有阳光有雨露,但也有,暴风雨
而自己躲屋檐下,光照雨水不那么充足,暴风雨来了,也只是晃晃而已。
那种那感觉淡淡的,隐隐的,没有人查觉,却又一辈子挥之不去……
回到烈域,安灼打电话叫人送餐,而自己换了衣服进浴室洗澡,因为他身上沾了郁西子的血。
顾曲幽窝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郁西子一身是血的画面。
竟然为一个假货挡子弹,太惨了,惨不忍睹……
安灼洗完澡了来,就见她一个人坐在沙前发呆,而矮子桌上的饭点了一也没动。
“不是叫你先吃吗?”
他走到她跟前
顾曲幽抬眼一看,她家老公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了。
她两眼眯笑:“我想先吃你。”
安灼弯腿坐到她身边,没好气:“又要胡闹了?”
顾曲幽挪动屁股往他腿上坐,安灼板着脸,也没推她,她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安安,我今天还没亲你呢。”
笑着就嘟起嘴朝他的嘴贴。
安灼一手盖在她嘴上:“不累?没听妈叫你好好休息?”
顾曲幽扭头,委屈地吱吱唔唔:“人家,想亲,你嘛……”
安灼看她可怜,把手松开,她就立马堵上去,堵住不放,含着他的唇瓣又亲又咬,好像真的要吃了他。
亲着亲着,她手又不安分,又往他衣服里探。
他换了睡衣,没有皮带,正好方便她像手泥鳅一样滑进去。
安灼身子猛地一僵,顾曲幽立马松开他的嘴打包票:“我就摸一摸,真的,我保证。”
“……”
安灼看着她闪着泪花的两只眼睛无语。
沉默就代表默认,她低下头继续,无比认真道:“安安,我说了,我一学就会的,没错吧?”
虽然她更想用坐的。
但他不愿意,她不能强迫他。
安灼不吭声,但呼吸抖动,扣着她双肩的手加重了力道。
……
十几分钟后,顾曲幽笑着朝洗手间跑,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把她手心火烧一样的温度,一点一点浇灭,但那团火点在她心里一辈子也忘不,她想。
她和他,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郁西子是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醒的,不过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严戒在哪里?
安幸苦口婆心:“他已经死了,西子姐,你接受现实吧。”
郁西子一张惨白的嘴扯笑:“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昨天他承认了,那个游戏币是他的,他就是严戒,他还说等我醒来,就告诉我他这十年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他人呢?”
安幸实话实说:“昨天他未婚妻昏迷,他去照看她的。”
郁西子笑容一僵,愣了几秒道:“是吗?那我等他,他一定会来的。”
她安静地缩回被子里不再多说。
他有未婚妻,但她相信他更爱她。
他一定有什么苦衷,一定有!
“嗯。”安幸点头。
他会来,会把事情说清楚。
现在只有那个人的话才能让她清醒,别人说什么,都是废话。
早上天刚亮,小鱼打车来到医院就见郁西子,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从护士小姐那里要来的言情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而安幸坐在一旁玩手机。
郁西子一见他,眉头一皱没好气:“小白脸,这么早跑过来干什么?家里没饭吃。”
小鱼不说话,慢慢走过去,一头扑在她身上不说话。
郁西子:“……”
完全不知道这小屁孩哪跟筋不对。
他虽然赖在自己家里不走,但从来没有主动抱过自己,粘过自己,甚至有些时候她还觉得这小屁孩子看她不顺眼,老爱跟她说教。
比如晚上忙完回家,习惯一进门就脱了衣服直奔浴室,被这小屁孩儿撞到,把她训成了狗。
比如她为了保养手和皮肤不做饭,他就说“你不化那么浓的妆皮肤会更好。”
“哎哎哎,干什么呢?男孩子家家的抱什么,羞不羞?起来”
她不耐烦地拍小鱼的背,但小鱼不起来不说,还抱得更紧,接连吸了好几次鼻子。
哭了?
郁西子再次无语。
不过仔细一想,养只阿猫阿狗养了一两个月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人。
可毕竟是别人家的儿子啊,总有一天要还回去……
她没有再拍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呵呵,你这小白脸,是不是忙我死人没人养你,放心,放了点血而已,死不了。”
小鱼抬头两眼通红,睫毛湿得发亮,还抽泣。
哭得这么厉害。
郁西子只能哄她:“好了好了,别哭了,要不要样,叫声姐听,我立马写个遗嘱,就算我死了,钱也是你的,不怕没人养,怎么样?”
“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以后我养你。”
小鱼猛地抬头,抹了眼泪一本正经。
“好小子!”郁西子呵呵地笑:“看我来捡宝了!这么乖,怎么就不叫声姐来听呢?”
小鱼垂头不起:“不能乱叫。”
郁西子翻白眼:“臭鱼,滚一边去,别站在我眼前碍眼。”
郁西子虽然人不正经,但她的人缘却好得超出了小鱼预料。
早餐是安云凤一大早送来的,然后邻居家的王奶奶,李大妈,酒吧的四个服务生,前服务生洛清浅,接连来看她,快到中午时,连季大少一家三口都来了。
不过季大少是当机司的料,是他老婆和闺女要来。
据说季太太年轻时也个不学好的太妹,经常跑到郁西子酒吧蹭酒喝,所以两人很上就认识。
连那那个小色妞的制造,郁西子也出了一份力。
不过那些都是郁西子平时没事吹的牛皮,真的假的小鱼完全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这小色妞的的确名副其实,色色,自从那次参婚礼后,那小色妞已经挽季季太太来他家玩了好几次,每次见他,又要抱又要亲,他只想找个地缝钻……
还缠着他陪她看海贼王,他是看福尔摩斯的好不好。
为底价病房里因为有她老爸守着,小色妞没能下手,但离开的时候,非得要他送他到门口。
郁西子好爽大方地把他往外推。
小鱼没办法,只能代他妈送人。
直到送到医院门口,小色妞没摸到他不死心,被季大少塞进车里了还从车窗里钻出来送了个飞吻:“小鱼儿拜拜……”
呃……
小鱼全身一阵抖擞,摇了摇头刚要转身往回走,却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突地停在自己旁边,车门下滑,里面白发花花的老人冲他开口:“佑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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