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烈域众多包间里随意一间,顾寻正坐在自己男性朋友腿上给他喂酒时,就见烈域里的工作人员闯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那个老跟在安五爷身边打转的齐经理,所有客人都被请了出去,唯独她被留了下来。
她被锁在包间里,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就像几天前,她一进家门就突然被人迷晕,再次醒来时,自己完好无事地躺在沙发上,没被劫财也没被劫色,但仔细检查,却发现手臂的静脉上多了一个针眼,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
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几天下来,身体仍旧没有异常反应,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可刚松一口气,又莫名奇妙地被人扣在这个包间里。
她全身发抖地等了半个小时,包间门终于打开,进来的竟然是老板安五爷。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她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以为他要开口说话,没想到一坐下就掏手机,发起了短信,一开始面色还算温和,但很快又变成眉头紧皱,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别的什么?
她呼吸也跟着一紧,颤抖地问:“五,五爷,您找我,什么事?”
安灼微微抬眼:“你就是顾枝山的女儿顾寻?”
“……”
顾寻心跳一滞,又是那个死老头!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那个老头死了,还会有人找上她。
她完全不知道那个死老头这次又给自己留了什么烂摊子。
他曾经克扣工程的巨款,导致一座建了不到三年的大桥断裂,数十辆车车毁人亡,其中还有一辆公交车和一辆校车,几十个大人小孩儿他沉在水里,捞起来时,全变成了尸体,没一个活着,成百上千的家属哭天喊地……
而那个时候顾枝山刚刚跑路,所有的怨恨和唾骂全落在了她身上,同学鄙视她厌恶她,连打工的老板也瞧不起她,炒了她,走在路上还被人扔过矿泉水平,砸过鸡蛋……
没有亲人,没有前途,没了经济来源,她一无所有,像过街老鼠一样活在地沟里,为了活下去,最后她只能委身给不同的男人。
其实她除了身体里流着顾枝山的血,肮脏龌龊,一辈子也洗不清之外,其它条件都很好,脸蛋好,身材好,从小到家母亲对她的各种培养,钢琴舞蹈画画一样不落,练就了一身贵族小姐的气质,没想到这些优点最终成了提高她身价的砝码。
至少那些看中她脸蛋和身体的男人值得为她花大把的钱习名牌包包和首饰,除了晚上累一点之外,买卖白天她仍然光鲜亮丽,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只是偶尔碰到一个熟人,或是有人冒出一句‘那不是顾枝山的女儿吗?’她又被瞬间打回原形,打入地域,比如,顾曲幽叫她姐姐,又比如安灼坐在她对面问“你就是顾枝山的女儿?”。
他为什么这么问她?
难道他也是顾枝山的受害都之一?
她脸色瞬间比墙壁还白。
不是!她想说她不是顾枝山的女儿,但安五爷这样的人既然找上她,肯定已经查得一清二楚,她再矢口否认,不是自己找死吗?
“是……”
她低头,一个字,却抖了三抖。
为什么那个死老头抛弃她们母女,对她母亲见死不救,她却抛弃为掉他女儿的身份?
为什么顾曲幽那个短鬼也是她的女儿却能躲在国外逍遥自在,现在回来了,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她?
“你确定?”
安灼垂了垂眼,语气冰冷。
“……”
顾寻猛地抬头,不明所以,以为他会说‘很好,没找错人。’
虽然不知道安五爷什么目确,不过在她面前说说实话总没错。
“嗯,确定。”
她老实地点头。
没想到他又问:“怎么证明?”
这还要证明?
顾寻完全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什么目的。
她唵了唵唾沫:“当年顾枝山为了跟我妈妈离婚,冤枉我妈外面有人,还骂我是她跟别人的野外种,我妈一气之下……做了亲子鉴定。”
做了又怎么样,证明她是她亲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摆脱不了被离婚,被抛弃的命运。
却铁证如山,把她是顾枝山女儿事实,死死扣在了钉板上,一辈子也取不掉。
她多希望自己是野种!
她沉浸在自己备的悲愤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安灼道:“杨小姐可以回去了。”
顾寻:“……”
就这么放她走了。
他不是来寻仇的?
“走吧。”安灼又道。
“是,谢谢五爷。”
顾寻识趣地颤抖着腿嗑嗑嗑往外跑,与其说她像过街老鼠,不如说像惊弓之鸟。
顾枝山留给她的罪孽太深太重,以至于一提到他,她就全身发抖。
不过,这跟与她曾经太过招摇得意,动不动就‘我爸爸是顾枝山顾委员’脱不了关系。
校内外甚至连路过的鸟儿,搬家的蚂蚁都知道她是顾枝山的女儿,顾枝山一跑,她能躲得掉吗?
享受了多大的荣耀,就要承受多大的诋毁。
所以顾曲幽整天关在黑屋里数药吃,倒成了不幸之中的万幸?
安灼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起身,对守在门口的齐开道:“查查那个叫仁和的医院。”
既然顾寻确定顾寻与顾枝山的血缘关系,那也就间接证明顾曲幽不是。
可到底哪里个环节出了错?
顾曲幽的母亲出轨?
孩子抱错了?
那她还是不是当年安云凤生下来的那孩子?
安灼越起眉头越深,好像陷入了一团厚厚的迷云。
隔了十八年,来能不能查清。
能不能查出她的亲生父母?
是不是都还活着,有没有兄弟姐妹?
有没有适合她的心?
快到中午,安云正忙着在厨房里做饭,就见安灼回来了。
“安安今天回来这么早啊,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安灼抬步走进厨房:“小幽还在睡吗?”
安云凤点头:“是啊,怎么啦?一般这个点她一般都还在睡。”
安灼会意地点了点头,握着安云凤的收手臂:“妈我有几句话问你,去你房间。”
“什么事啊?等等,我先把火调小。”
安云凤一脸好奇,两手在围裙上抓。
两人进安云凤房,安灼带上门低声问:“妈,小幽生下来你见过吗?”
“见过一眼,怎么以了?”安云凤一脸呆愣地望着他。
怀胎十月,马上分开,说不定一辈子再也见不着,她苦苦求医生,医生才给她看一眼的,所以她记忆犹新。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那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或特征你记得吗?”
“啊?”安云凤眼眶发红,使劲回想:“没有胎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