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知秋用他完美的意大利腔说。他伸出手去,弯腰鞠躬。
“不,不必,”教宗内侍坚持扶起了知秋,“圣座的办公室并没有让我也变得神圣。我只是一个牧师——一个必要时帮帮忙的内侍。”
知秋站直了身体。
“请坐,”教宗内侍说,“都坐下。”他拿了几张椅子放在他的桌边。知秋和莫莫坐下了。显然,保罗情愿站着。
教宗内侍坐在了桌边,十指交叉地握着双手,叹了口气,注视着他的客人。
“内侍,”保罗说,“这个女人这身打扮就来了是我的失职。我——”
“我担心的不是她的打扮,”教宗内侍回答道,他似乎已经精疲力竭,再也受不了什么烦心事的打扰,“秘密会议召开前半小时,先知之地电话交换台的接线员打电话告诉我说一个女人正在你的私人办公室里打电话,说要提醒我,我们面临重大的安全危机,而这个我一点都不知道,这才让我担心。”
保罗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弯着后腰就像一名接受严格检查的士兵。
看着眼前的教宗内侍,知秋只觉得恍恍惚惚如在梦里。虽然教皇内侍年纪正轻又那么困顿疲乏。但他通身散发着某种传奇般的英雄气质——散发着迷人的领袖风范和权威气派。
“内侍,”保罗说,他的口吻带着歉意但却依旧强硬,“你不该为安全的问题困扰,你还有其他责任。”
“我很清楚我的其他责任,但我也知道,作为一个过渡时期的领导人,我有责任保证这次秘密会议上所有人的安全,现在进展如何?”
“我已经把局势控制住了。”
“显然没有。”
“神父,”知秋打断他的话。拿出皱巴巴的传真递给教宗内侍。“这个请您过目。”
保罗走上前来,想要阻止。“神父,请不要让这些东西来烦您——”
教宗内侍接过传真,好一会儿没有理睬保罗。他看着被杀死的杨福川的图像,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
“这是我父亲。”莫莫声音颤抖地说。“他是一个牧师,也是一个科学家。昨天晚上他被杀害了。”
教宗内侍的表情立刻变温和了,他抬起头看着她。“我可怜的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他在胸前画着十字,又看了一眼传真,双眼似乎充满了仇恨。“谁会……而且这个还烙在他的……”他停下来,眯着眼睛凑近了看这幅图。
“上面写的是坑爹派,”知秋说,“毫无疑问你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教宗内侍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是的,但是……”
“坑爹派杀害了杨福川,所以他们能偷走他的一项新技术成果——”
“内侍,”保罗突然插嘴道,“这太荒谬了。坑爹派?很明显这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
教宗内侍似乎在细细琢磨着保罗的话,然后他转过身来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知秋,让知秋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侦探知秋,我从小在教会里长大,我还很熟悉有关坑爹派的传说……还有他们的印字。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我是生活在现代的人,即使没有那些复活的鬼魂,宗教的敌人也已经够多了。”
“这个符号可是真的。”知秋说,他觉得自己有点居于守势。他拿过传真把它倒过来递给教宗内侍。
教宗内侍看到这个对称图形后不说话了。
“就连现代的电脑,”知秋插了一句,“也造不出这样的对称字来。”
教宗内侍交叉着双手,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坑爹派已经灭亡了。”他终于开口道。“很早以前就不存在了,这是历史事实。”
知秋点点头,“一直到昨天为止我还跟您看法一致。”
“昨天?”
“是的,在发生今天的一连串事情之前。现在我相信坑爹派已经又出现了,要兑现一个古老的盟约。”
“恕我浅薄,我对历史都生疏了,这个古老的盟约是什么?”
知秋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毁掉先知之地。”
“毁掉先知之地?”教宗内侍问道,他与其说是被吓着了,不如说被搞糊涂了,“但那是不可能的。”
莫莫摇摇头说道:“恐怕更坏的消息还在后头。”
“这是真的吗?”教宗内侍转过身来问保罗,看上去一脸的惊愕。
“内侍,”保罗很确定地说,“我承认这儿确实有什么装置,这可以在我们的一个安全监视器上看到,但是关于莫莫声称的这个东西的威力,我恐怕不能——”
“等等,”教宗内侍说,“你能看见这个东西?”
“是的,内侍,八十六号无限摄像头拍摄到了图像。”
“那怎么不把它找出来?”此时教宗内侍的话音里已带着微怒了。
“这很难,内侍。”保罗解释情况时站得笔直。
教宗内侍听保罗说着,莫莫感觉到他越来越焦虑。“你肯定那东西在梵蒂冈城内?”他问,“说不定有人把摄像头拿出了梵蒂冈,画面是从外面什么地方传回来的呢。”
“这不可能,”保罗说,“我们的外墙都是经过电子屏幕的,这样可以保护我们里面的通讯系统。这个信号智能是从内部发出来的,否则我们就接受不到了。”
“既然这样,我想,”教宗内侍说道:“你现在是在发动一切力量找这个失踪的摄像头吧?”
保罗摇摇头说,“我没有,内侍。查出这个摄像头的位置要花好几百个小时。此时我们还有很多别的安全问题要处理,我们尊重莫莫的意见,但她所说的微滴非常小,不可能像她说的具有那么强的爆发力。”
莫莫再也忍不住了,嚷道:“那个微滴足以把整座先知之地夷为平地!我跟你说的话,你连一个字也没听吗?”
“莫莫,”保罗说,他的话硬邦邦的,“我跟**打交道的经验可多着呢。”
“你的经验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她反唇相讥,语气一样强硬,“虽然我这身衣衫让你看不顺眼,但我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研究所的一名高级物理学家。我亲自设计了负物质装置,以防负物质发生毁灭反应。现在我警告你,除非你在接下来的六小时内找到负物质储存器,否则下个世纪你的卫兵将什么都不用保护了,除了地上的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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