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
“大概是那个时间,侦探。我们后来谈论警官问我们的问题时,她突然想起来的。”
夏想离开了那间房子、脑子里的念头全都混乱了。如果有人十二点的时候在沙滩上骑马,这就可以说明马掌的来历,但又不能解释谋杀事件。他是不是错了,把马掌这条线索看得太过重要了?也许是哪个淘气鬼看见那匹小母马没有拴好,就为了好玩而在海滩上骑了一圈?也许它是自己跑出去的?
但他又想起今天下午小马奇怪的表现,还有吊环的问题。这个吊环是不是有别的用途?或者假设凶手是骑在马背上,在十二点到底礁石的,他在那儿一直跟林克谈话到两点?但小白说他只看到一个人在平铁上。会不会是凶手一直偷偷藏在礁石的缝隙里,直到两点才开始动手的?但为什么呢?骑马去那里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为了建立不在场证明,但是他在动手之前拖延两个小时,这不是对建立不在场证明很不利吗?还有,马是怎么回去的?它在一点和两点之间是不在海滩上的,如果——再一次地——小白是值得信任的话。夏想想了一会儿关于两个人骑一匹马的可能性——一个去杀人而另外一个把马骑回来,但这似乎太牵强太荒唐了。
然后,一个全新的想法涌了出来。在所有关于这宗案子的讨论中,他们都默认了林克是顺着海岸公路走去平铁的,这有证据来证明吗?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质疑这点。为什么林克不可能是那个骑马的人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马经过沙滩的时间就可以解释了,但另外一个问题又冒出来了,就像是玫瑰花园里层出不穷的刺。他是在哪里牵到马的?有人看见他离开关卡,并走向另外方向的公路。他难道故意返回,从草地上牵走小母马,然后再骑?如果不是的话,是谁牵的马,这马又是怎么和他碰上的?还有,它是怎么回来的?
他决定去把顾鹏飞警长找来,跟他探讨这些问题。
警长刚要上床睡觉,他很不情愿地把夏想迎进来,但听到他带来的新信息又显得很兴奋。
“白家和肖家的那些人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他说,“如果真的是谋杀的话,那么这是绝好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都和谋杀有关。但是关于林克是怎么到那里的,你可以不用那么操心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六个证人,他们十点十五分和十一点四十五分之间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了林克在路上走,除非那是另外一个也留着黑色胡须的家伙。林克就是从海岸公路走的,而不是通过别的方法,你可以把这一点当做是已经证实了的。”
“那些证人里有人认识他吗?”
“没有,”警长承认说,“但几乎不可能有另外一个年轻人穿着同样深蓝色的西装、留着胡须并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除非是有人刻意伪装他,但这又是为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假设如果有人刻意伪装他的话,那么只会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当他已经被杀死的时候,给人他依然活着的假象。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就在那一带附近,所以可以把第一个原因去掉;我们还知道他是在两点的时候被杀死的,所以第二个原因也不成立。当然了,除非,”侦探缓慢地说,“那个真的林克在十点十五分和两点之间有什么事情要做,另外一个人在给他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还没有这么想过呢。”
“我在想,”夏想说,“被杀的那个人真的就是林克吧。他的脸已经看不清楚了,你知道,我们只有衣服,还有照片。”
“这个,不管怎样。一定是一个留着真胡子的人。”警长说,“你觉得,林克会想去杀谁?”
“俄罗斯特工,”夏想轻松地提出来,“他有可能跟一个俄罗斯特工约好了,那个俄罗斯特工本来打算杀掉他的,结果却被他给杀了。”
“有可能,但这样的案子也不明朗啊。不管是谁杀的人,那个人必须得从平铁逃离。还有,他是怎么跟受害者换衣服的?没有足够的时间啊。”
“肯定不是在谋杀之后。”
“那你是怎么想的?这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如果要我说,我觉得那匹马是被一个淘气包在另外一个时间骑过去的,这个说法还比较现实。只有吊环跟这个说法不太吻合,不过那个吊环很有可能有别的用途。这样,我们就能把马排在案子之外了,也使案子简单多了。然后,我们可以推测,要么林克自己杀了自己,或者他是被一个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人杀死的,而且那个人是用自己的双脚走去海滩的。老白家人没有看到他,但这没有关系,他有可能藏在礁石下面,就像你猜的那样。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到底是谁?不是蒋天生,不是李峰,不是叶凡。但世界上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大有人在。”
夏想点了点头。
“我感觉有点压抑,”他说,“似乎对这个案子束手无策了。”
“这案子真折磨人,”顾鹏飞说,“但是我们只查了两个星期而已,两个星期能干什么?我们必须得有耐心,夏想,耐心等待那封信破译好。答案可能会在那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