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机,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就赶紧叫醒了刑义,然后快速的收拾行李,出了住所火急火燎的朝车站赶。
刑义被我焦急的样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快到车站的时候,他问道:“怎么忽然这么急?家里出事儿了?”
我摇头:“不知道,之前二叔打电话过来,让我赶紧回家,也不说什么事儿!”
说着,我拨打了一下二叔的电话,让我焦急的是,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你别急,今天就回去了,也不急这一会儿!”刑义安慰了一句,就跑去买票了。
二叔的电话没人接,我想到了母亲,结果打了过去,也是没人接听。
一时间,我更加的纳闷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
等到刑义买好票,喊我进站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从我一开始,就一直帮我,现在车票也是人家买的,顿时就觉得不好意思。
坐上车,我拿出了钱准备给他的时候,刑义看着我,一脸的郑重:“这样就没意思了啊,说白了,我帮你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不用太过感激!”
他不收我也没辙,最后想到了自己,就说道:“这样吧,要是我好了,以后就跟着你,给你做副手,不要薪酬!”
刑义一听,立刻笑了起来,靠在那里,慢悠悠的说道:“真等到你完全好了,再说这样的话吧。”
我没说话,只觉得他话里似乎有些别的含义。
几个小时后我们下了车,我家在一个很普通农村,周围有山,不是很高,也没有特别优美的景致。
到县城转了车,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似乎在对应我的心情一样,原本清朗的天,也变的阴沉沉的,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进了村口,一路上跟着街邻打招呼,快到我家的时候,碰到了村口开小卖铺的王婶,小时候,父亲还在的时候,经常带我去小卖铺买东西吃,父亲在工地出了意外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王婶一直对我很好,看见我很亲。
“玄子回来了?”王婶看到我,看到我眼神,慈爱中透着一丝别样的东西。
我嗯了一声,看着不远处的家门口,对着王婶说道:“我先回家,有空去你店里坐坐!”说罢,我招呼着刑义,就快步的朝家走去。
王婶站在那里,口中念叨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只听最后一句说什么:“……唉,可怜的孩子!”
到了家门口,只见门虚掩着,原本拴在门口的黄狗没了踪影,换做以前,一听到脚步,它肯定会汪汪的跑出来,待看到是我后,会很亲昵的蹭我的裤腿。
进了院子,看到空地上停了几辆电动车,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堂屋拉着门帘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是里面传来的细声细语的说话声,应该有不少人。
一时间我有些发懵,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脚步也放慢了。
刑义跟在我身后,看到这情况,也沉默不语。
快到堂屋门口,门帘忽然被掀开了,随后二叔走了出来。
二叔家里种植了两个蔬菜大棚,一年四季身上都是泥巴巴的,今天很反常的穿了一身很正式的便装,我只觉得心跳有些加快了,呼吸也有些急促。
“叔,这是……”
我顺着门帘的缝隙朝里面看了下,只见二婶也在,还有两个舅舅,以及舅妈都来了,此外,还有一些偏门的亲戚。
不等我说完,二叔一脸的黯然,长出了口气,沉声道:“玄子,你回来了,你妈她……”
脑子嗡的一声,我身子猛然僵住,心里同时狠狠抽了下,一口气陡然顶上来,我身子一晃,几乎晕过去。
身后的刑义,抢步上来,一把将我扶住。
“这位是……”看到刑义,二叔下意识的问道。
我脑子一阵阵的轰鸣,陡然而来的沉痛,几乎让我说不出话来,刑义搀着我,对着二叔客气的说道:“我是叶玄的朋友,一起回来的!”
二叔哦了一声,叹口气,拉着我的胳膊,进了屋子,说道:“你别太难过了,你妈是个劳碌的命,唉……这辈子享不了福,这样走了,也算是解脱!”
听到这话,我更是悲从中来,父亲在我七岁的时候就走了,家里剩下母亲和我,平日里打些零工赚钱养家,曾有几次,我都不打算上学了,想去打工贴补家用,都被母亲狠狠训斥了,最终不负她的期望,考了大学,现在好不容易工作了,日子刚刚有了好转,母亲她却……
想到这些,我百爪挠心,踉跄的走过去,只见门口的供桌上,摆着母亲的照片,照片是年轻的时候拍的,可是却显得很瘦弱。
二婶和几个同门的婶子,正在帮母亲换寿衣,屋里被蜡烛的光照的昏暗不明,母亲的脸,双眼紧闭,脸上带着一丝的祥和,心里阵阵的悲痛,我张了张嘴:“妈……”喊了一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整个人扑倒在地,眼泪模糊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