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在那些符文都消失在年宸晏掌心后，体内那种奇异的高热和悸动才慢慢散去。年宸晏轻轻喘着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就这么转瞬间，竟然出了一身汗，很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那个人……甩掉了吗？”耳边传来那人虚弱的声音。

年宸晏心中一喜：“你醒了？”

半晌又没了回应。

年宸晏心下一凛：“十九？……十九？！”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那人才又道：“这种时候带着一个负累，只会大大降低你存活下来的几率。”

年宸晏叹了口气，只简单说了句‘撑着’，就再没接话了。他刚才已经感觉到了，在他破坏掉那个光球的瞬间，整个空间出现了剧烈的震荡，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不过这样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在他们快要靠近第二个结点位置的时候，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大缝——而且恰好是从年宸晏脚下开裂。绕是他反应再快，也还是在瞬间就踩空了直往下坠去。

他超出常人的反射神经，只能帮助他在下落的瞬间紧紧攀住了一侧的岩壁。两人险险地挂在笔直的岩壁上，而年宸晏的手用力攀入岩壁内，甚至可以说是手指已经陷入了坚硬的石壁之中，因为这非人的力道和摩擦力，他的手掌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十九伏在他背上，将这一切看得真切。

“你的手……唔，咳，咳咳——”十九刚想说什么，却因为这剧烈的震荡，突然咳了起来，年宸晏能明显感到自己肩头微微湿了一片。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那是十九的血。

“别说话。”年宸晏轻声道，仿佛能猜到十九的心思似的，“我没事。抓紧我，我们这就上去。”

他说话间，怀中的符纸鹤自发自动地飞了出来，变大，飞到两人脚下，稳稳地托住他们，慢慢将他们从深渊中带了出去，送回地面上。

身后那人轻轻喘着气，年宸晏听着他不规律的喘气声，心下越发沉重。十九的伤势已经刻不容缓了。

他托着十九稳了稳，而后快速向第二个结点进发。

这次也和之前一样……在破坏了光球之后，那些符文顺着年宸晏的掌心钻入了年宸晏体内。这一次的反应相较之前更强烈了。经络像要爆开一般，一阵一阵地刺痛着。年宸晏咬牙忍着，硬是一声未吭。

一只冰凉的手绕过他的脖子，贴上了他的额头。年宸晏侧了一下头，避开那只手。

十九因为虚弱又力竭，头贴靠在他肩背上，低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怎么了……出了很多汗，头也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