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的心里并非不生气,而是在琢磨此事该怎么办。
能有这番话语谣传,恐怕昨儿齐氏是与侯夫人回了所见所闻,如若此时她真的是有了身孕,上一个月魏青岩不在侯府,这定会被人诟病……
她是应该把此事闹大还是掩盖住,看她们是否有何动作?
齐氏……她的确是个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怨不得自己下狠手了。
林夕落一边吃一边想,这一顿饭用的格外慢。
冬荷端上来一杯暖茶,林夕落则起身又回了寝间……
而侯夫人此时正在听着丫鬟回话。
“早间多嘴的那位婆子被五夫人叫去了,至今都没放出来,而且丝毫动静儿都没有!”
侯夫人当即大恼:“她!她这是心虚默认了?给我叫老三家的来,这个贱女人,绝不能让她败坏这个家!”
这一整日,林夕落都没有问过被拽进屋中的婆子一句话。
此婆子是大厨房里管刷洗的,平时就是个舌头长的。
干活的时候抱怨劳累,不干活的时候抱怨月银少,故而大厨房的仆妇们都给她起了个绰号:“冤大妈”。
冤大妈已经在屋子里跪了整整一天,只觉得这两个膝盖毫无知觉,可她不敢起身,笑话,正说着五夫人小日子的事孰料被陈妈妈逮住,挨了好一通揍不说,还要被带进屋内见五夫人。
冤大妈本寻思五夫人若问话,她定要一五一十的说,这绝非是她的话。而是听别人顺嘴说起,她才联想到夫人小日子的事。
主子这等私密之事,按说下人们不该知道,但大厨房却是个例外。
林夕落小日子时,陈妈妈都要做一些暖食送上。不似寻常做一些小凉菜。
五夫人寻常喜好凉口菜,只在这不舒服的时候才换上热菜,故而这些厨房的仆妇们也都记了日子。冤大妈自当也知道。
昨儿有人忽然提及夫人小日子到了,怎么还没让做热菜?这冤大妈就上了心,掐指头一算。早过了啊?难不成是怀了?
几个老婆子闲的没事儿做自然就说起夫人来。凑了一起七嘴八舌说着话,冤大妈忽然想起来,五爷上个月可不在府里啊!这若是怀上……可她还没等把事儿说完,当即就被陈妈妈给揪住,一顿大嘴巴抽了脸上不容她多嘴乱说,而后又被秋翠姑娘带进屋中就这般跪了地上。
冤大妈只觉得自己太冤了,忍不住心中又抱怨起命不好来,可抱怨了一天五夫人都不搭理她。这才开始害怕,恐惧,时至此时。她巴不得马上抱着夫人大腿好生求饶,否则还不得让她跪死在这里?
瞧见林夕落从外归来。冤大妈当即哭着上前哀嚎道:“五夫人饶命啊!五夫人饶命!”
因跪了整日,冤大妈整个人已经浑身僵硬,这一喊一嚎却扑在地上,林夕落看着她,吩咐秋翠:“用抹布堵上,我不想听。”
秋翠应下当即就做,更是拿绳子将人捆上,免得她乱动,冤大妈眼泪汩汩而落,只觉得自己冤枉的不得了,五夫人怎能这般狠?连话都不让说?这不明摆着心里有鬼吗?一定是心虚!那孩子一定不是五爷的!
冤大妈这般想,陈妈妈来上菜,虽仍然是小碟小菜,只有一碗热汤,但林夕落只喝了热汤,那凉菜全都让冬荷与秋翠用了。
冬荷收拢好碗筷,则取来叠好的棉巾袋子放于一旁,“夫人,您这月的小日子好似许多,可否是乔太医开的药闹的?是否要请他来问上一问?”
“无妨,过些日子再叫他来吧,这几天府里头正乱着呢。”林夕落说完,下意识往冤大妈那方看一眼,冤大妈惊呆痴傻,那棉布她自当认识,而五夫人的话她耳朵没聋也听的清楚,合着五夫人是来小日子了?
怎么就无人知道呢?
冤大妈更觉得自己冤,这五夫人不说怎能怪她乱想?她可真是冤的很啊!
可嘴巴被堵着,冤大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林夕落本以为今儿侯夫人不会再有动作,孰料青叶却传话来是三夫人到了!
三嫂怎么来了?林夕落心里头略有意外。
她本以为不是侯夫人派了妈妈来就是让齐氏来此,却没寻思是姜氏。
魏青羽与魏青岩的关系非同一般兄弟,即便是姜氏问及此事她恐怕也不能如对待齐氏那么冷待。
吩咐冬荷去迎姜氏进门,姜氏的脸色不太好,匆匆进门正见林夕落坐在窗前看书,后方枕着靠枕,腿上盖着绒被,脸色略有苍白疲累,这一副模样瞧着不就是……
姜氏站在门口沉叹一声,进了门则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坐在林夕落的旁边道:“五弟妹,这……怎么会出这种事?”
“什么事?”林夕落笑着看她,姜氏说不出口,则说起被侯夫人叫去的事,“……她叫我来看一看,我这一听心里就慌了,你三哥说这事儿先别告诉五弟,弟妹,你可是有什么苦?跟嫂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