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苏零、唐一和老高也悄然潜出屋子,分散开,隐蔽在大理石的柱栏后。
前方影影绰绰,可是,除了呼吸声和凄厉的哭泣之外,却再也没有其它声响。
隔着密布的雨帘,秦卿小心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睡衣,**半裸的孕妇正在雨雾中挣扎,她的脖子上抵着锋锐的匕首,鲜血沿着脖子一直流下来,把本就被雨水打湿的睡裙染成暗红,在黑夜里,显得分外凄冷。
秦卿的视力最近比过去好了几倍,哪怕没有月光,依旧能隐约看清匕首的轮廓,那是自己用惯的一把。
她看了看歹徒脚下,落在泥水里的冲锋枪,扭头横了唐一一眼,这家伙显摆自己的飞刀绝技,居然没把人弄死……身手果然是荒废了。
粗哑的喘息,越来越低的哀嚎,院子里除了这些,静得诡异,因为他们住的是杂物间,离客房很远,又有雨声遮盖,旅店其他客人们并没有被惊动,依旧沉浸在梦乡里,这是好事儿,要真惊动了广大人民群众,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沈醉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打暗号——“是老手,整个人都缩在人质身后,连枪都不拣,实在没有机会。”
秦卿点点头,这到不奇怪,敢在这个国度拿着冲锋枪杀人越货的,都是经验丰富的亡命徒,再说,一般人哪里敢来找苏零的麻烦。
她仔细将院子巡视一遍,除了隐藏在人质身后的一个,死了的一个,另外还有一名蒙面歹徒,这人大概是受了伤,地上一滩鲜血……
就在这时,北面房间里的灯亮起来,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五十多岁的老板娘踩着拖鞋出现在门口,可能是夜里开不太清楚,也可能是还没睡醒,脑子迷糊,老板娘愣了好一会儿,才瞠目结舌——‘啊’一声惊叫。
唐一手脚利落,老板娘的惊呼刚起,他已经抬脚踹飞一颗石子,直打在老板娘的额头上,于是,老板娘一头栽回屋儿,晕了。
“没别人了?别一会儿再冒出一个来……”
“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兜里有多少钱吧?万一人家要你给精神损失费,小心拿不出来。”秦卿翻了个白眼。
出了这一出,那个挟持人质的歹徒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暗哑,音调很古怪,带了一点东北口音。
“苏零,你出来”
苏零站起身,可是依旧没有露头。
“不想这个女人死的话,苏零,你过来”
苏零嘲弄地一扬眉,慢条斯理地笑道:“别的人死不死,和我有关系吗?死在我手里的那些所谓的‘无辜人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沈醉和秦卿也一左一右,站直了身体,两个人隔着苏零,对视一眼。秦卿忽然开口:“你不过是想要苏零的命,这简单,何必牵连无辜?”
她话音未落,忽然转身抬手——砰……
随着秦卿的‘飞星’火光闪烁,苏零闷哼一声,身体一斜,就向着沈醉的方向栽倒。
对面歹徒的视线,本能地准随苏零,也向着沈醉的方向探过来,只有一瞬间,他的头稍稍偏离了人质,又是一连串儿的枪响——砰、砰、砰、砰……
秦卿松了口气。
不用看也知道,两个歹徒的脑袋肯定变成烂西瓜了。
唐一不好说,沈醉和苏零这俩人枪下可是从不留活口的。
这一切说得很慢,实际上不过刹那间,老高心口一阵抽搐,可他来不及发疯,事情已经完了,他张嘴刚喊了声:“头儿……”
苏零就咳嗽了两声,站起来离开沈醉的身边,直到距离沈醉五步远,才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泥水,又摸出已经湿透的香烟,搁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头儿,你没死啊?”老高这么大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猛地扑过去搂着比他矮一头的苏零,一把鼻涕一把泪,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