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严厉地看她一眼,打断她这一回我当没有听到,下回再说这样的浑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的,我说的不是浑话。”
晋王别转头,看着窗子,不吱一声,但是下颌骨绷得紧紧的。
阮碧抱住他胳膊,低低叫了一声斐阳……”
这还是她头一回叫他的名字,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身子微微一颤,转眸看着她,伸手按在她胸口,愤怒地问你这颗心究竟是拿做的?”手心感觉到她胸部的柔软,没有绮念,反而心里一痛,“对那些丫鬟你都体恤有加,为对我就这么铁石心肠?这么多天,你一封信都不给我回。”
“我也可以假模假样地回信,但那是欺骗你。因为我在乎你,所以不想欺骗你。”顿了顿,阮碧说,“但你呢?你一面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却天天派太医,用这种方式逼迫我……”
“我不是逼你。我派人到过广州,你母亲身体不好,派太医是想治好她的病。也是让京城百姓,是我在乎你,而不是你攀龙附凤。你想过没有,我这么做,给沈相和母后是多大的难堪?母后数次派内侍警告我谨言慎行,不要太过份了。”
怪不得太后会派人跟老说早点送去晋王府,敢情是拿他没有办法,阮碧恍然大悟,心里一暖,脸色稍霁。
“但能争取,我定为你争取。我只希望你能陪着我,无论漠北还是江南,我都会带你去的。”
鼻子一酸,阮碧差点落下泪来,吸吸鼻子,坚决地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怕有天变得面目全非……”
如此低三下四,再三请求,她还不肯顺从。晋王心凉了,眼神也冷了,不容置疑地说今日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不会放你走的。我说过,你的名字只能冠我的信,即使将来变得面目全非,你也要留在我身边。”
这话就象朔朔冷风,吹散阮碧心头的一丝柔情,她转动眼珠,把眼眶里的泪意压下。默然片刻,轻笑一声,说难道你要天下百姓都,晋王纳了的侄女为妾吗不跳字。
“你……”晋王浑身一震,不敢地看着她。
阮碧眼神直直地看着他说我一直在想为在皇宫里你会推开我,为你看我眼神就象看到毒蛇蝎子,后来我才原来我是你的……”
晋王厉声打断他你不是我的侄女。”
“那你能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事?我的母亲与你大哥私通一事,是真有其事,还是他人陷害?若是他人陷害,陷害我们母女的人又是谁?陷害我们母女她又得到好处??”
晋王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他疲倦地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没想到她会了,更没有想到她会留着做后手。
外面,余庆低声报王爷,离陈桥门只有五里了。”
京城快到了。
真要入了王府,从此就日月无光了,阮碧咬咬牙,硬着心肠说晋王爷,前面没有我的路,我要回头了。你可以选择放过我,也可以选择让大刀手砍了我。”
晋王陡然睁开双眸,戾气冲天,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真的以为我舍不得杀了你?”
阮碧无惊无惧地看着他,不点头也不出声。
晋王一咬牙,收紧双手。
阮碧顿时喘不过气来了,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看着她一双琉璃般纯净不带一丝恐惧的眼眸,忽然想起初见那一日,她一身青色道袍站在葳蕤的草木间,明要杀了她,也是不带一点惊惧。“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说罢,他松开手,扭头看着窗外,冷冷地说你去吧。”
阮碧扶着车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眸看着他。
“下去。”他又低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明得偿所愿,心里却没有半点欢喜,反而酸楚难耐。阮碧深深地看他一眼,挑起帘子,跳下马车,往的马车走去,眼睛雾气迷漫,让她看不清楚前方,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远处传来隐隐的欢呼声,还有叫嚷声下雪了,下雪了。”
阮碧停下脚步,仰头看天空,只见密密麻麻的雪花飘了下来,席天漫地。
嘉平六年十二月初五,京都下了一场大雪。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