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眉间轻柔蜜意,许茂豫在心里叹口气,知道他情根已种,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说:“匪阳,你想多了。我只是建议你先见一下这位京都明珠。听说她每月初一会随沈老夫人到天清寺上香。”
晋王摆摆手说:“以后再说吧。茂公,我记得,沈相幕僚里有个与你是旧日同窗,关系甚好。”
许茂豫点点头。
“那就麻烦茂公了。”
“匪阳,只怕这回,我是要有辱使命。”
“你尽管去做,我再想想,有无其他良策。”
许茂豫微微颔首,先退了下去。
晋王想了想,叫余庆进来,说:“你派个人去把阮弛叫来。”
余庆应声而去。
晋王又拿起书看了一会儿,听得门外隐隐有喧哗声传来,叫进余庆,问:“谁在外头喧闹?”
“是顾大少爷来了,听说你在书房里看书,就要拉有德去校场比试骑射。有德说王爷下过令,不准跟他比武,他正吵着。”
“他又找有德比试?”晋王失笑说,“真是胡闹,叫他进来。”
一会儿,顾小白风风火火地进来了,说:“表哥,罗有德说是你不准他跟我比试骑射,可是真的?”
晋王把笔撂下,说:“你不去国子监读书,倒隔三岔五地跑这里跟有德比骑射,要让姑婆知道了,还不得骂你我一顿?”
“天天之乎则也,读得我脑袋都大了。再说,我也不考个状元,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骑马射箭,纵横沙场,方是男儿本色。”顾小白耷拉着脸,感慨地说,“只怪我不早出生几年,可以跟着表哥一起到西北弯弓射大雕。”
“如今西北战事已平,你还是趁早休了这些念头,安心读书吧。”晋王说,“再说,你岁数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
顾小白跳了起来,哇哇大叫,说:“表哥,你都还没有娶妻生子,怎么就轮到了我?我可不干。林元泽、于德凯那几个,往日里玩得比我还疯,自打娶了妻子,叫他们都不出来,当真无趣。有一回,我还见到于德凯脸上好长一道口子,他说是猫抓的,舜美跟我说他骗人,是叫他老婆抓的。听听,多吓人。”
晋王哈哈大笑,又知道顾小白还是少年心性,怕拘束怕不自在,不再多说了。
顾小白又心切切地说:“表哥,你快下令让有德跟我比武吧。”
“你怎么总想跟他比武?上回你逞强,强开三百斤的弓,差点拉伤胳膊,忘记了?”晋王责怪地看他一眼,“真是胡闹,那三百斤的弓便是我都拉不开,你如今还小,力气都没有长完全,若是拉伤了,这胳膊就得废了。”
顾小白不服气地嘟囔一句:“什么逞强呀?只是我一时没有控制好。”顿了顿说,“那不比射箭好了,就比骑术。”
晋王皱眉看他一眼,问:“你是不是跟有德结了梁子?”
顾小白连连摇头,说:“没有。”
晋王不信,叫有德进来,问:“说吧,你怎么跟顾大少爷结的梁子?”
有德瞪大眼睛,诧异地说:“我哪有跟他结梁子?”说完,脑子电石火光般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上回我硬拉着五姑娘的马……”
晋王微怔,看顾小白。他虽然正儿八经地坐着,表情却有点扭捏。想起那日马场上,顾小白牵着阮碧的马,而她坐在马上粲然微笑……心里一沉,问:“小白,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是谁家的?说来给表哥听听。”
“没有呀。”顾小白急急否认了,还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水,遮掩自己的扭捏。他还是少年心性,觉得喜欢姑娘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更不好意思与他人道说。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