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仆妇也跟着她往屋里走,胳膊撞着胳膊,脚踩着脚,好不闹腾。
外面忽然有人传长公主了。”
阮碧站起来了。
片刻,杂沓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
惠文长公主穿着一身华丽的宫服进来,在一大群仆妇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问崔九方才门房说匪阳来了,人在哪里?”
崔九恭谨地说在跑马场,和大少爷一块儿,正在看逐日得的毛病。”
这会儿,顾静宜从里屋踢踢踏踏地出来了,已经换成大红骑装,四五个仆妇围着她,有的帮她拉拉后面衣襟,有的拿着梳子帮她理头发,有的帮她抚平袖子的皱褶,有的帮她整腰带……长公主看的眉头直皱,问静宜,你这是要去做?”
“表哥在跑马场,我去看看他,都一个多月没见这他了。”
长公主颇有点哭笑不得,说这会儿骑马?叫他就是,正好我也有阵子没见他面了。”朝崔九抬抬下巴,崔九会意地退了下去。
顾静宜拉长脸,嘟起嘴巴说那我这身衣服岂不是白换了?”
长公主摆摆手,说快去换了吧。”
于是顾静宜不快地咕哝着,又在一帮仆妇的簇拥之下进里屋换衣服。
人家都是亲戚,掺在里面不是回事。想到这里,阮碧说长公主既然有客人,小女子先退下了。”
长公主微作沉吟,说也罢,你先退下吧。”
阮碧带着秀芝和刘嬷嬷回到“秋华苑”,往榻上一倒,只觉得全身酸痛,估计是方才颠簸伤着了。“秀芝快帮我按按,方才让顾小白给吓着了,我现在浑身痛。”
刘嬷嬷举手指到唇边“嘘”了一声,看看外头,说哎唷,姑娘你直接呼人家大少爷的名字了?让她们听去了,还不如何编排你的不是。”
秀芝努努嘴,忿忿地说刘妈妈,你方才不在跑马场,不那顾小……大少爷如何可恶,差点把姑娘吓死了。”说着坐到榻边,轻轻敲打着阮碧的背,“姑娘,咱们以后还是别来长公主府里做客了,没理由给他们欺负。”
刘嬷嬷瞪她一眼说净说这些小性子的话撺掇姑娘,能到长公主府里做客是多大的荣耀,传出去对咱们姑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秀芝不服气地说荣耀不荣耀,我瞅着是受罪。”
刘嬷嬷不理她,对阮碧说姑娘可千万别听秀芝瞎说,这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姑娘能入长公主的法眼,外头的人也会高看姑娘一眼,于将来姑娘的亲事大有好处。”又对秀芝说,“姑娘嫁得好,咱们也跟着体面。”
秀芝她说的有道理,又不肯认输,嘟着嘴巴说我才不要体面,我只要姑娘不受罪。”
刘嬷嬷还想叱她眼浅,只看着眼前,不看将来。
阮碧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别争了。这到长公主府做客,不是我想来就能来,也不是我不想来就能不来,顺其自然就是了。”
这话说的刘嬷嬷和秀芝都沉默了,贱者只能听命于贵人,这点没有人比她们感受更深刻。
秀芝又敲打一会儿,问姑娘,好些没?”
阮碧动动身子,身子舒服很多,只是大腿根却隐隐作疼,估计是磨掉皮了。“好多了,秀芝,等一会儿,你记着帮我在骑服的裤裆里面再用棉布缝多两层。”
秀芝愣了愣,片刻明白,说姑娘你皮肤嫩,还是别学骑马了吧,到时候皮都磨厚了。再说姑娘学会骑马做?咱们府里又没有跑马场,也不会准姑娘骑马出去的。”
阮碧不以为然地说有备无患。”
刘嬷嬷端着茶水,搁在榻边的小几子上说姑娘,晚上跟静宜县主一起乞巧,要互赠礼物,可想好没?”
阮碧是带了不少小绣品,想着根据静宜的性格再挑一件送她,听到刘嬷嬷这么说,便爬了起来,说还没有想好,把绣品都拿,咱们挑一下吧。”
正挑挑拣拣,崔九来了,笑呵呵地说阮五姑娘,长公主请你到芙蓉香榭用晚膳。”
阮碧点点头,进里屋整整衣服、梳理头发,然后再出来,跟着崔九出“秋花苑”,往东边的花园走去。
走了一段路,阮碧按捺不住,低声问都有些人?”
崔九说长公主、大少爷和静宜县主,还有晋王爷。”
阮碧脚步一滞。
崔九以为她想起男女大防,便笑着说长公主说了,没有理由让客人一个人吃饭。再说,姑娘年岁尚小,也不必过于拘着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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