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雪亭在哪个方向?”
二姑娘直直地看阮碧一会儿,问那是年初咱们一起赏梅的地方,五连这个都忘记了?”
阮碧心里一跳,但依然面色平静地说我原就是不长脑子,二又不是不。”
二姑娘莫测高深地笑了笑,低声说五从前是不长脑子,如今是太有脑子了,伶牙俐齿,进退有度,慷慨轻财……五,我只听说过高烧烧坏了脑子,却还没有听说过将一团浆糊烧成黑白分明。”
阮碧眨眨眼睛,看着二姑娘。“二说的,我又成一团浆糊了。”
二姑娘看看四周,人多嘴杂,到底不是的地方,便拍拍阮碧的衣服,又帮她理理鬓发,略微提高声音,温和可亲地说你去吧,待雪亭离此处不远,在北边,也别逛太久。”
原来她的温和是要在人前用的,阮碧笑了,点点头。正好秀芝也发完赏钱了,带着她离开了蔷薇院。她前脚刚走,后脚出来的是墙角侍立着的青衣仆妇,她好奇地看着阮碧远去的背影,另取了一个方向。
沿着抄手游廊走出花园,三步一院,七步一阁,一直到正院,门口的几个丫鬟正坐在白石矶上吃杏子,见到她来,忙站起来,吱吱喳喳地说万姑姑好,念你好几回了,快请进吧。”边说边挑起门帘让她进去。
又向里面传,万姑姑来了。”
朱氏正斜在美人榻上吃杏子,连忙站了起来,迎了几步,说万姑姑辛苦了,快坐吧。”又叫丫鬟们去泡茶。
到旁边分了主宾坐下,喝过茶,朱氏问可挑好人了?”
万姑姑点点头。
朱氏好奇地问谁家的姑娘?”
“户部尚书杜家的女儿,相貌可人,行事规矩,性子不弱却也不强。”
朱氏皱眉说杜家不是有个吗不跳字。
万姑姑说杜淳年事已高,他家的又是个不成器,以后非但不能助力,怕是还要拖累着。”
朱氏问阮家四姑娘呢?先前我在东平侯寿宴上见过她,颇为稳重老实,又是个庶出的,年幼,也没有助力。”
万姑姑摇摇头说那姑娘只是表面老实,实则心高气傲的,不会甘心久居人下。”
朱氏“哦”了一声,说我倒是没有看出来,罢了,选定了就好,我心里也少一桩心事。这回我亲自下贴请的各府姑娘,姑娘们年少,可能不懂,但是她们家的长辈还不在背后如何猜疑呢?”
万姑姑说不必担心,大家只当你是为二少爷相看,侯门世家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
朱氏叹口气说也只能让她们这么想了,便是说我托大也没有法子。”
万姑姑说以贵妃之尊,以侯府如今的地位,也不算是托大,二少爷又年少俊朗,名声在外,京城里哪一户人家不乐意呀?”
朱氏心里稍安,随即又摇摇头,说说起明月的亲事,又是一桩心事,若是娶个公侯郡王之家的贵女,怕被御丞诟病,说结交勋贵,朋比为奸,外戚成祸,若是找个一般官宦之家的,又怕是个镇不住场。”
这是家事,万姑姑不好插嘴,又怕她继续说,便转了话题对了,方才见到一位姑娘倒是极有意思。”
朱氏好奇地问谁家的姑娘?个有意思法?”
“我听着别人叫她阮五姑娘,想来也是阮文孝公的孙女,和她三位是大大的不同……”
朱氏纳闷说阮五姑娘?我只请了阮府的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哪里来的阮五姑娘?”
站在朱氏身上的大丫鬟不安地扭了一下身子。
万姑姑怔了怔,说我并没有听,她们确实叫她阮五姑娘。”
朱氏心里一动,转头看了大丫鬟一眼,见她一脸不自在,心里一片敞亮,说定是明珠偷拿请柬请的她。这孩子,她明明不喜欢她,每回却又要逗弄她。说起来,这个五姑娘也是个可怜的……”见万姑姑满脸不解,说,“十多年前,阮文孝公与沈相交恶那桩事,你还记得不?”
万姑姑恍然大悟,说便是那个孩子?”
朱氏点点头说是呀,原本是世家名门嫡女,如今却落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又生就一副懦弱性子,也不太会看人眼色,倒惹得一干人都烦着她……”
万姑姑诧异地问说的是阮五姑娘?”
朱氏点点头,说便是她。”
“可能?”万姑姑摇摇头,“那姑娘……非同寻常。”
朱氏怔了怔,心想,指定是万姑姑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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