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橱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搓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低头埋在她颈窝中,嗅着,吻着,轻轻啃噬着。多少担惊受怕,多少夜不能寐,在这一刻,终于通通可以放下了!
她温热的身子正依偎在他的怀中,恍然如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幸好,眼前是〖真〗实而不是梦!幸好!
胤táng突然放开她,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一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高高抬起,阴沉着脸恨恨道:“骆引章!你这个混蛋!谁准你没事瞎乱跑的?是哪个奴本教唆的?是鱼儿还是阿青?爷非割了她舌头不可!”“不,不是的,我,我一”引章的心猛的抽痛起来,她又愧又急,气血上涌,但觉胸口一堵,眼前发黑,一口气上不来,竟晕了过去。
“阿章,阿章!”胤táng一把揽她在怀,摇着她软绵绵的身子,心又一次凉到了底,他扭头瞪了一眼,阿青已经开口喝道:“万大夫,还不快过来!”
“他怎么了?”胤zhēn此时也带着二牛等下来了。
“四哥,恕弟弟无礼了!”胤táng心神不宁,道:“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们了!”
万大夫忙忙上前,替引章把了脉,躬身道:“九爷别担心,侧福晋只是身子虚弱,气血攻心晕过去了而已,好好休息休息便好了!”胤táng脸色一松,揽着引章的手动了动,向胤穗道:“四哥,我的人留下一半听你调遣,这儿交给你了,我先带阿章回镇上去!”
“好,你们先去吧咱们回头再说!”胤穗点了点头,瞅了一眼浑身伤得不成样的阿恒道:“不过,你这大夫得留下。”
胤táng哪在乎这,随意点了点头:“可以!”说着抱起引章,向胤zhēn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去了。抱着她一跃上马,将披风顺势将她裹着,执着缰绳,双腿一夹,扬起一片尘土,霎时间去得远了引章昏昏沉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了。倒不是真的晕了那么久。迷迷糊糊中她早已悠悠醒转,主要是太久太久没睡得这么踏实、
这么舒服,眼睛一闭,她便舍不得睁开。
引章动了动眼皮轻轻睁开眼,发现胤táng正支着肘撑着下巴在床前打盹,她乌溜溜的眼珠子瞪着他,轻轻咬了咬唇,不由得又心疼又在心里暗骂:真是个蠢人!要睡觉不会上床来睡吗?话说她刚生完孩子他都不忌讳爬上她的床,难道这会子突然又讲究起来了?
她哪知道,胤táng见她晕过去一直没醒,哪有什么心思睡觉?眼睛一眨不眨守了一宿,终于熬撑不住迷糊过去了。他若是知道她晕过去早就醒了,只是瞌睡,睡得很舒服才没睁开眼睛一定会气得鼻子冒烟不可!
引章悄悄坐起身子,她想要将他扶着躺下,不料刚刚坐起带起轻轻的响动,胤táng已经觉察到了双眸蓦然睁开,先是一怔,随即一亮,喜之不尽扳着她的双肩笑道:“你可醒了!差点把我给吓死!”引章愣愣的望着他,她在李河村担惊受怕,他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他的脸色黄蜡憔悴,下巴上长满了刺头似的拉喳胡子,两只眼睛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眼角还有一道细细的斜斜入鬓的暗红刮痕,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引章心里突然又难过起来。她知道他素来是个讲究仪容仪表、不肯有一丝丝马虎的人所以当初他们从地下暗河逃出生天时,他那副狼狈的模样被她见到了他会恼羞成怒,可是如今,又是为了她,他又落到了这副德性!难过愧疚中,引章不禁暗叫侥幸,暗自庆幸宜妃永远也见不到她儿子这副尊容,否则,哪怕她年年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她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瞧的!
“我不是故意的,黄河发大水了,我很担心你,见不到你我心里不安我一”引章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眼角结了疤的刮痕,小声的道。
胤táng伸手轻轻挡住她的唇顺势坐上床沿,将她揽着拥在怀里,轻轻将那抚在自己眼角的小手温柔的握住,放在唇边轻轻亲吻,柔声道:“傻瓜!是我不好,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京里。阿章,以后不会了,以后无论去哪,咱们都不再分开,好不好?”引章抬起头,柔柔的目光如一汪刚被东风解冻的春水,又亮又澈,眼底的惊喜似波心一点,轻轻的,缓缓的,向四周漾开,溢满整个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