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桃花满店香,胡姬压酒劝君尝。
早在盛唐时,酒肆青楼有胡姬待客。自宋以后,直到大梁,中原一带胡人尽管不多,但也并未绝迹。尤其是京城中,亦时常有高鼻深目的色目人出入,或经商、或传教,并不算罕见。
不过,尽管铜雀楼这样的高档青楼里有个把出色胡姬,毫不稀奇,可这一位——却真真是绝色***!
舒绿站在水榭靠窗的阴影里落力打量着这异国美人,不得不承认这美人真是娇艳无匹。那深邃的碧眼,那高挺的鼻梁,再配上丰满的樱唇和雪白的肌肤……用“国色天香”四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是她不仅长得美貌,身材更是一流,这可是身子偏于单薄的中土姑娘们远远不及之处。这胡女穿着一件低胸高腰的长襦裙,一条碧绿丝带由从胸下便直接束腰,这么一来将她丰胸、细腰、隆臀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尤其当她微微俯身向诸人行礼的时候,那颤巍巍的雪胸简直要呼之欲出,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惊心动魄”了。
除了夏涵之外,那三人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生生跳出来。刚才还道貌岸然的常文裕,喉头不断蠕动,像是在吞咽着口水一般——真急色!
夏涵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在那美人像自己行礼时微一点头算是回礼。舒绿内心冷哼一声,心想,装得满正经的嘛,内心肯定也垂涎三尺恨不得从眼里伸出手来吧?
她悄悄低头看了眼自己为了扮男人捆得严严实实的胸脯,比飞机场还平几分。呃,其实平时不捆也不怎么突出——她才十五岁好吗,童颜***那只是宅男们的白日梦,绝对不科学啊不科学!
不不不,她干嘛要和一个失足妇女比身材啊?凌舒绿你傻掉了!
她狠狠鄙夷了自己一把,又把目光转回那美人身上。
老鸨呵呵直笑,牵着那美人的手说:“诸位,这是我的好女儿碧丝,色目人。别看她不是中土人,却是自幼在京城长大的,但凡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也都略略会一点。来,碧丝,快给夏大人倒酒。”
碧丝娇羞一笑,轻移莲步走到夏涵席前,娇呼了一声“夏大人”。其声如黄莺出谷,娇脆清亮,煞是动听。而当她执起酒壶俯身为夏涵倒酒时,舒绿的脸色是越来越黑了——
有、有没有搞错!要不要弯腰弯得这么厉害啊?那对大白兔就要从胸口蹦出来了有没有!好深的沟啊……
夏涵“首当其冲”,直接就对上了一堆白花花的乳肉,饶是他再镇定也没法保持原先朝前看的姿势——舒绿就站在他身后呢,他敢多看一眼这女人的胸部,回家就等着看舒绿的冷脸吧!
夏涵轻轻偏开脸看向坐在他一侧的常文裕,问道:“不知中行兄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正在倒酒的碧丝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之色。
一般说来,只要她使出这一招“胸袭”,再正经的男人也会立刻色魂与授,卸下道德圣人的伪装,开始露出他们的真面目。而她今晚的任务,就是要让这位年轻得不像话、英俊得更不像话的夏大人好好“放松”。
怎么他不但不贪婪地盯着自己看,还故意扭开头去?
难道,这世上真有不受勾引的男人?
碧丝乃是铜雀楼四大红阿姑之一,虽然不是花魁,也不是那么随便出来陪客的,出场价很高。平时招呼的那些客人,可从没有一个像这夏大人一般表现!
这外表温顺的异国美人,暗暗被激起了“斗志”,越发想要征服夏涵。
哼,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给夏涵倒满一杯酒,就那么顺势滑进了夏涵身边的地席上,紧挨着夏涵坐下。
夏涵身子一僵,那边常文裕则笑道:“檀青,难道说没事就不能请你出来聚聚?自打你到了紫宸殿,咱们这班同僚可都想着你呢。”
夏涵就牵了牵嘴角。没事,你会下这么大本钱请我到铜雀楼来,还请个如此妖娆的胡姬出场?甚至连这个约会,也是托了翰林院某大佬出面,夏涵才会来的。
至于说同僚想念什么的,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夏涵在翰林院的时候是个坐冷板凳的小角色,这些老资格的前辈们谁来搭理过他,还不到是任由他自生自灭。
然而这些场面话,人家就是这么说,他听着就算了。一般说来,到这种娱乐场合活动,没喝到闹到一定程度,也是不会谈事情的。还不够“放松”嘛,谈事情的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那两名师爷一个叫于德诚,一个叫张司业,听着倒是四平八稳,为人却极为圆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时他们几人身边也都坐下了陪酒的美人,于德诚就频频敬起酒来,不住用各种名目请夏涵喝酒。
夏涵不为所动,还是慢慢小口小口呷着杯中美酒,并没有跟着于德诚起哄。张司业也加入了劝酒的队伍,但依然没法让夏涵敞开来痛饮烈酒,两人便都有些讪讪的。
都说这夏檀青孤高,果然是有些不合群!可是人家有孤高的本钱啊,就是不理你,就是不配合,你们能把人家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