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婉迟疑了一下转身去吩咐下人摆饭。
等下人们把晚饭都摆好,展眉一挥手就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只剩下他与舒绿两人在屋里对坐。
面对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好饭好菜,两人都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獭…,哥哥。”
“嗯?”“你吓到了吗?”“有点……”两人同时苦笑起来。
好吧,作为见多识广的穿越众,他们基本上已经很难被吓到了。
可是这回……
他们猜来猜去,就是没猜中现在这个结果。
他们的母亲粱氏,闺名素瑶。是当朝皇帝的堂叔,信安王的嫡亲幼女,封号福慧郡主。
郡主!
这么一位金枝玉叶,怎么会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不会是私奔吧?
如果是私奔的话,也太狗血了……
从粱总管含蓄的叙述中,展眉与舒绿好容易才理清了事情的原委。
还得从那位已经归天的先帝爷说起。先帝执政时是什么情形,展眉不清楚,粱总管和魏盛也不可能说先帝的不是。幸好现在上位的新皇,也就是当年的十七皇子,和先帝的关系非常差,所以他们才敢稍微讲解一下。
总之先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和一群兄弟们争夺皇位,信安王等一大批王侯臣子也卷进这场长达十年的夺嫡之争中。先帝即位后,开始逐步翻旧账。
信安王被以类似莫须有的罪名抄家,全家赶到西北去吃沙子。之所以没有削掉他的爵位,还是因为信安王曾掌兵权,在朝中根基很深,先帝不敢一下子干得太绝。
总之信安王一家就这么倒霉了。当时福慧郡主年方十五,还没许人,信安王就这么一个嫡女,不忍心带着她去西北苦寒之地受罪。于是信安王妃私底下就想着把福慧郡主嫁出去,可京城里谁敢娶他们家的女儿啊,不怕被牵连么。
而展眉舒绿的祖父凌老秀才一别看化晚年只是乡下书塾里的一个教书先生,当年可是信安王府上的幕僚。信安王府被抄,幕僚们自然也就作鸟兽散,唯独凌老秀才还没跑。
凌老秀才知道信安王的心事,就斗胆提出,为自己的独子求娶福慧郡主。信安王本来就挺欣赏这个忠义幕僚,知道他为人方正,福慧郡主嫁到他家里虽然富贵是别想了,好歹图个安稳。
就这样,在信安王全家被发配到西北之前,福慧郡主被偷偷嫁到了凌家。之后,凌老秀才带着儿子媳妇,离开了京城那个是非地,回到江城老家乡下躲起来教书。
谁知福慧郡主红颜薄命,既伤心自己的遭遇,也为远在西北的家人担忧。在生下一双儿女之后没几年,福慧郡主粱素瑶就抑郁而终了。
十几年过去,当年夺嫡成功的先帝驾崩之后,十七皇子登基为帝。
而十七皇子的母亲,与信安王妃却是亲姐妹,信安王素来都是十七皇子一系。
因此新皇才刚登基,就把信安王一家人从西北召了回去,还发还了府邸与封地,荣宠更胜当年,俨然将信安王视为心腹。
而信安王才刚刚安定下来,临11王妃就上门了,还带来了福慧郡主的消息。
临11王妃昔年曾与福慧郡主有旧,在江城见到舒绿兄妹后,她就暗暗留心,好生查探了一番。当她确定展眉舒绿就是她过去的闺蜜素瑶的孩子以后,她给舒绿留下了素瑶赠予自己的一块玉佩。再然后,她便在回京后,将展眉舒绿的事情,告诉了思女心切的信安王。
在西北十几年,信安王的子女又病逝、天折了好几个,连他的王妃也去世了。听说素瑶的死讯,信安王难过不已。而听到临11王妃说素瑶留下了一双出色的子女,却已经沦为孤儿,寄人篱下,信安王哪里还坐得住。
于是他立刻派出自己的得力臂助粱总管前往江南,将自己的这一对外孙接回来。
魏盛却是恰逢其会。他是名士不假,名士也有上进心的呀。他这几年因为父亲、母亲接连去世,不得已丁忧回家。等他服完丁忧回来,却一时补不上好官缺。他过去与信安王有些交情,不得已上门去向这位重掌大权的王爷敲敲边鼓。
得知信安王正要派人去江南接外孙,魏盛自告奋勇,说自己也恰好要去江南访友,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信安王本来也怕粱总管一个人过去,人手单薄子些,有魏盛过去就更好了。这些内情,魏盛却没有向展眉舒绿说起。
魏盛与文知府是同科进士,到了江城,文知府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从魏盛口中知道展眉舒绿的身世后,文知府吓得脸都青了他儿子可是往死里得罪过那姑娘啊……赶紧想方设法的去补救。
文知府的心事,展眉和舒绿才没心思去管。
他们直到现在,还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唉,变化来得太快,很难适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