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舒绿双掌一击,叹了口气:“我们早该想到这个的。”
的确,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可是也没什么线索啊。我印象里,老先生可是什么京城旧事都没提起过。”展眉很苦恼。
“我印象里也没有。”舒绿同样没有在记忆中寻找到有用的资料,可这才更让人疑虑。“按道理说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老人家应该很喜欢“忆当年,才对啊!他完全不提起自己在京城的过往,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估计是。”
展眉表示同意。
兄妹俩把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线索,拼接在一起,凑成一个模糊的大概。
大约在十几年前,凌老秀才带着儿子在京城混事。在当地,他给儿子娶了一个媳妇粱氏,一家三口随即回到了江城老家乡下。凌老秀才教书为生,凌生员则专门闭门读书考试,粱氏负责操持家务,养育两个孩子。
在舒绿两三岁的时候,二十岁左右的粱氏就死了,据说是病死的一现在看来,死因也很有问题。过得几年,凌生员也急病死了。
凌老秀才一边教书,一边抚养他们兄妹两个,直到两年前才一起搬到凌家后街,买了间屋子住下来。
怎么听都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如果没有临川妃对舒绿那些奇怪的举动,以及送了那枚玉佩的话。
临川王妃走了,却来了个魏盛。
“唉不想了。”舒绿思来想去,真的摸不着什么头绪。“既然他一并邀请了我们,说不定就是要跟我们说清楚的嘛。”“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展眉对于眼下这种情形深感不满。希望那位陶然先生干脆点,别跟他们兜圈子了!
魏盛的邀请规格很高,在派人送帖子来的同时,还特别说明会让车子来接他们。所以他们不知道樊园在哪儿也不是问题。
次日一早,展眉和舒绿就穿好了见客的衣裳,在别院里坐等车夫过来。欧阳婉也知道了这事,但是很多内情,展眉舒绿没有跟她说过,所以她的想法没有那么复杂。
她只以为她的展眉哥哥得了文坛大豪的赏识,正在替他高兴呢。自从中秋节那日起,展眉在她心目中更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有时晚上欧阳婉一个人在被窝里,想起展眉的好,脸颊都是滚烫滚烫的。
她真的很幸运啊,能够拥有展眉哥哥这么好的夫婿。想到那天在诗会上,那些姑娘对展眉仰慕的神情,欧阳婉真的自豪极了。
魏盛的家人与车夫如约而至,虽然穿戴并不特别华贵,但是显得十分训练有素。由此可见魏盛治家很严。
舒绿还是与以往一样,带着巧英巧珍两个出门。展眉惯例是不要书童的,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使唤小厮的必要。魏盛派来的管事对展眉没有带小厮,并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恭恭敬敬地将他们几位都请上了车,随后便一路朝城里赶去。
到了樊园,舒绿发现这个园子比起别的园林来说,算得上是小
巧,外观也普通得很。想起它的所有人是江城的一把手文知府,就觉得这园子算得上蛮低调了。
不管怎么说,魏盛今天邀请的客人是他们这样的小字辈,弄到信园那样的大园林去,似乎也夸张了点。在娄园招待他们是挺合适的。
马车径直进了园门,在院子里停下来。巧英巧珍先下车,再将舒绿扶下来。这时舒绿才注意到,院子里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了。
那是一个穿戴得体的俏丽妇人,乍一看还是很有风韵,不过仔细瞧瞧,年纪也不算轻了。她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媳妇,如小星般将这妇人拥在前方,一看就知道她在此地的地位如何。可观其眼角眉梢,似乎又少了点庄重气质,不像是正经贵妇。
“凌公子,凌小姐。”那妇人未语先笑,迎了上来。
舒绿与展眉正不知如何称呼她,跟着他们过来的魏家管事赶紧给引见了:“这位是文知府的齐夫人。”这管事说话很有礼,没有说“如夫人”只以“齐夫人”称之。
舒绿明白过来,这就是文知府的小妾齐姨娘了,怪不得看着眼熟呢!
和齐英那倒霉孩子长得挺像。
可是她生的文墨与文晴怎么都那么歪瓜裂枣啊,尤其是那文墨好吧,或许是文知府本人的遗传基因大有问题。不过舒绿记得大粱的官员进阶还得看长相,五官不端正的也当不了大官啊。那只能归功于神秘的遗传变异了,或许是返祖现……,
齐姨娘的应酬功夫很好,在展眉舒绿面前一点长辈架子都没有,
态度和气又略带亲近,让人感觉很舒服。舒绿想起偶尔听到的那些文知府内院的传闻,说齐姨娘把持文府内宅大权多年,把大房挤到佛堂去了,看来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她儿子文墨因为自己的缘故,被牧若飞修理得不轻。可是现在看来,齐姨娘对她却根本没有一点怨恨,好像真和她是亲戚似的那么热情。果然又是一位宅斗界的楷模啊,舒绿自愧不如。
从齐姨娘出迎,舒绿再次感受到魏盛对于宴请他们二人的重视。
这其实也代表着文知府的态度吧?
能让文知府借出园子和小妾来招待两个小辈,这得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呢……
从樊园的院子进入前厅的路途并不长,兄妹俩心中却转过了许多个念头。
他们随着齐姨娘走进前厅,魏盛已经在厅上候着了。不过,也不只魏盛一人在场。
在魏盛下首,原本还坐着一位瘦削的中年人。见到兄妹二人进来,他们都一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