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文墨被文知府一巴掌扇了老远。文知府还不解恨,在齐姨娘呆滞的目光中,又赶上去冲着儿子踩了几脚。
“你这个逆子!逆子!你是要害死你亲爹么?”
文知府说的也不夸张。要是牧若飞把这事给文知府的上峰、布政司大人一说,说文知府管教不严,纵子行凶,那文知府这一次的考核就悬了。还想得“卓异”?判你个“无能“才是!
文墨本来就被牧若飞那两箭给吓怕了,现在又被亲爹一顿毒打,顿时瘫倒在地无法动弹,只懂得低声哀嚎。
齐姨娘再爱子心切,也知道丈夫正在气头上,这种时候没法护着儿牟的。文知府出够了气,指着儿子骂道:“小畜生,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闭门思过,别再和那些低三下四的人来往!都是被他们教坏了你!”
齐姨娘顿时很委屈,什么叫低三下四的人?那是她娘家侄儿这么说不就是明摆着说自己身份低贱么?
可她只敢在心里怨念,嘴里还得帮着丈夫念叨儿子。谁知文知府又把火烧到她身上。
“叫你那些亲戚也老实点,别老扯着我当旗号出来惹事!真把自己当成我文家的正经亲戚了么?”
文知府这话太重,齐姨娘差点就没忍住。现在你翻脸了?当年拿着我的嫁妆去卖官畿爵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低贱,这么久以来拿着齐家提供的资金在官场上挥金如土,巩固势力,如今却说齐家不是文家的正经亲戚?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爆发了。但是齐姨娘是何许人也?她既然能以妾室的身份笼络住丈夫,把持了后院,靠的可不仅仅是丰厚的家资。
当下齐姨娘只管摆出款款可怜的模样来,一味应承着文知府,没有说半句不是。文知府撤够了气,看儿子被自个打得遍体鳞伤,宠妾也被骂得狗血淋头,毕竟是这么多年疼爱着的两个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齐姨娘忍得一时之气,总算没让文知府从她手里收回管家权,也没再找儿子出气。文知府后来又找了个机会,亲自备上四色大礼到牧若飞面前赔罪,说自己教子无方,冲撞了贵人,请世子爷千万别放在心上。
牧若飞早把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虽然性子粗疏,但既然是王府世子,官面上的事情也拎得很清,深明“huāhuā轿子人抬人”、“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当下也就给了文知府一个笑脸,表示自己完全没把文墨当回事,还勉励了文知府两句,说他是个“能吏”将江城治理得十分繁华。
文知府得了牧若飞这一句,悬在半空的心好容易落了地。回到家里见了老鼠一样的儿子,又想着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了,总不能真的宰了他,以后多加管教就好。
为此,文墨就一直被关在家里没出门。
而齐姨娘很能贯彻老爷的指示精神,回了娘家一趟,传达了文知府的意思。齐家的长辈们也怒了,家里金山银山供出这么一位大官姑爷,现在却要和他们疏远?都是家里这小畜生闹的!
读书不好也就算了,连打理生意也不会,一天到晚在外头飞鸡走狗,这回踢到铁板了吧?居然青天白日里调戏良家妇女,还是欧阳家苒义女!真当欧阳家的人死了么?
不管欧阳夫人是不是疼爱这个女儿,万一这女子真被齐家人欺负了去,欧阳家为了面子也不能放过齐英啊!还有那位尊贵无比的临11王世子,那种人物也招惹上了!别看齐家在江城也算是大户,人家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了你!
商贾之家,如同耕艮之萍,官家人真想收拾你,才不会手软!
于是齐英被亲爹揪到祠堂去罚跪,跪了一天一夜,差点把膝盖莫出血来。向来疼爱他的老太君出来求情也没用,在家族利益面前,亲情算得了什么?
而一直窥视着家主之位的其他兄弟也都落井下石,一个接一个的在齐家家主齐大爷面前给齐英上眼药。
这个说齐英平时在街上横行无忌,那个说齐英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没干点别的正事。
齐大爷那今生气啊,又让人把齐英按在条凳上,亲手打了他几十板子,打得他两股流血,走路都走不稳了。
然后,他也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整整一个月。一个月过后,伤势才渐渐痊愈,也终于被允许偶尔出门了。
郁闷无比的齐英得不到家庭温暖,只好去青楼寻欢。不过他也很小
心,不敢再让家里人知道,只敢偷偷摸摸的去。
“药做好子吧?”
展眉趁着屋里没人,走到妹妹跟前摊开一个手掌,意思是把药拿来。
“早就弄好了,只等你那边的消息呢。”
舒绿笑得比狐狸还像狐狸。她把一包药粉送到哥哥手心里,轻声说:“保管无色无味,入水即溶。用酒送服,效果加倍。分量我是算准了的,只要你让他喝下去就好了。”
想到齐英喝了这药以后的效果,舒绿的笑容越发灿烂。
如果那天不是牧若飞路过,她将会遇到什么事真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对于一个女孩子,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来说,那就等于是毁灭了人生的全部希望。
因此,她一定会报复齐英。而且,既然是报复就报复得彻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