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很不一样,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郾城,比之更多了一份底蕴,给人的感觉很是祥和安宁,而汴京…………”阿芙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吐出一个词:“浮躁,不管是城中的百姓,还是这里给人的整体感觉,都透着些浮躁与暴虐,我不喜欢。”
白翎羽依旧含笑地看着阿芙,缓缓说道:“看来皇后娘娘也是个爱好和平的人,确实,金国的百姓个个尚武,且争斗心强烈,金国的开国皇帝也是以武治国的,这个风俗自然便一直传承下来了,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吴国,在郾城住了这半年的时间,我也不得不否认,那里更适合人居住,处处都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氛,只是吴国的百姓们安逸太久了,等到真正的战争降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而金国则不同,连妇人孩童都是可以拿上武器上战场杀敌的,这样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家,皇后娘娘认为,还有什么能抵挡的住他们呢?”
阿芙沉默了,她真心地不喜欢战争…上一次只是那般小规模的守城战都已经死伤无数,更是让她差点丧命,她很难想象,若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战…那会是怎样的生灵涂炭,尸横万里,她不敢去想,她痛恨战争,所以她也想尽自己的能力去阻止战争。
“若是十一皇子真的登上了皇位,能够信守诺言吗,十年不侵犯我吴国…我觉得您骨子里并不是那么好战的人,两国交战,到最后苦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为何便不能和平相处呢?”阿芙很是循循善诱地说道。
白翎羽依然是轻笑了一下,看着阿芙说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太天真了些,有时候,帝王也并不是能够完全掌控所有的事情的,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金国本就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国家,即使我不想与吴国开战,等到时机成熟…我底下的那些官员们自是会用各种方法催促我开战,若我还是迟迟不战,也许久会让人们认为我这个帝王胆小懦弱、无能,想要重新选出一个强大的王来顶替我的位子,你说这样我怎么可能还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帝王的位子上。
阿芙知晓白翎羽说的也有他的道理,毕竟每个国家的国情不同,但她依旧忍不住地反驳道:“虽然你说的那些也不无道理,但我真的很难想象有哪一国的百姓是会喜爱战争的,毕竟那可是代表着死亡,妻离子散…生灵涂炭,谁都不想自己的亲人死去,所以我觉得不能因为一群人的野心,而抹杀了所有人的想法。”
白翎羽听了阿芙的话语,沉思了片刻,淡淡地回道:“皇后娘娘却是非同一般…见解独到,你今日的话我记住了,或许你是对的,但不管怎样,这些也要等到我真正得到皇位的时候再说。”
对于这一点,阿芙倒是十分赞同的,现在他们在这里谈论这些确实远了点,毕竟那金国的皇位可还不是十拿九稳就能到他们手里的呢。
马车行使了率个时辰,终于缓缓停了下来,白翎羽跳下马车,对着正走下马车的阿芙说道:“这里是我的一座别院,但并不是以我的名义买下的,而且位置也比较偏僻,所以我们暂时住在这里,应该不会让人发觉。”
阿芙看了看那并不是很大的一座宅院,点了点头,确实看上去十分隐蔽的模样,阿芙走到白翎羽身边问道:“来之前一直忘了问你,你既是被发配到了吴国做质子,那‘阿芙,呢?你是怎么安排她的?”
“我还以为你对这个不关心呢。”白翎羽耸了耸肩,开口说道:“我只想‘阿芙,的长相太过惹眼,所以这些年我一直让她装扮地十分低调,我离开之前,便把她从皇子府调了出来,跟着一个我信得过的管事去看守另一座宅院。”
“那座宅院该不就是咱们眼前这一座吧?”虽然这话时疑问的话语,但阿芙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她早就知道这白翎羽不简单,却不知晓他竟是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管被派到吴国当质子是被人陷害还是故意为之,只要他见到了自己,就正好可以用‘阿芙,作为要挟来完成他所要达到的目的,最次也是回到金国,只能说,这个白翎羽实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十一殿下果然是思虑周详之人。”阿芙微微冷笑着对他说着,而后便越过他,走进了宅子里,不管怎样,她实在是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
白翎羽仍旧是一丝火气也没有,这一点上他倒是与李墨言很是相似,两人都是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在别人面前,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阿芙与白翎羽一起走到正厅,早已有人去通知了这里的管家,他们刚在正厅坐下,那管家便小跑着进了正厅,管家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见到端坐在上手妁白翎羽,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地神情,似是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仍旧上前与白翎羽恭敬地行了礼。
“丁管家,起来吧,不必多礼,这宅子你管理的很好,本皇子没有看错了。”白翎羽微笑着与眼前的这个管家说道,语气中不吝赞扬。
“多谢殿下,这是老奴应该做的。”那姓丁的管家似乎更加激动了,手脚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缓缓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奇特,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哭,阿芙觉得他许是太过激动导致颜面神经都失调了。
那丁管家好不容易总算是将情绪稳定了下来,看着他突然归来的主子,一付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白翎羽也看出了他的疑虑,依旧温和地开口说道:“本皇子回来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个中曲折很是复杂,我现在也不方便多说……”
“老奴明白的,请殿下放心,定不会放出一丝风声去。”那丁管家自然胡白白翎羽话中的含义,立马躬身保证道。
白翎羽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没看见‘阿芙,那丫头?”
“回禀殿下,阿芙方才出去买东西去了,想来这时候也快回来了。”丁管家如实回答道。
“怎么让她一个姑娘家出去采买东西呢,宅子里头的小厮都是干什么用的。”白翎羽微微皱了眉头,颇有些不高兴地质问道。
“是这样的殿下,阿芙自从跟着老奴来了这宅院之后,这宅子上下的事儿大多都是她管着的,殿下您离开之前嘱咐过老奴让老奴好好照顾她,老奴本是不想让她辛苦的,可您也知晓阿芙是个倔脾气,说这宅子是殿下您的,她就必须要帮着殿下照看好了,便定是要事事亲力亲为,老奴也拦不住啊。”那丁管家的脸上浮上些无奈,小心翼翼地与白翎羽解释道。
“倒确实是她的性子…………”白翎羽轻笑了一声,对着丁管家挥了挥手又吩咐道:“那你便去门外等着她吧,她一回来,你就让她来见我。”
丁管家立即躬身应下了,待他离去之后,阿芙方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白翎羽说道:“看来殿下和‘阿芙,的感情好似不仅仅只是主仆之谊那么简单吧。”
白翎羽回身看向阿芙,轻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想多了,我一直都只是把‘阿芙,当做普通的侍婢看待,确实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是这样吗………………”阿芙微微眯了眼“怕只怕襄王无心,神女有梦啊,毕竟你遇着‘阿芙,的时候,她可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又是她的恩人,而且………………”又长得这般妖孽,这一句阿芙自然是没有说出来“你说她有什么理由不芳心暗许呢?”
“看样子皇后娘娘好像很有经验似的,既然您都这般笃定了,那我再怎么否认,您也是不会相信的。”白翎羽很是无辜地摊了摊手,没再辩解什么。
阿芙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那步伐的频率应是个女子,知晓定是那‘阿芙,回来了,也便不再言语。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衫的女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女子身形窈窕,骨肉纤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女的娇媚气息,面上的肌肤虽是略显黝黑,但那精致的五官,水汪汪的大眼睛仍然昭显了她独特的美貌。
少女一进到屋内,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上座的白翎羽,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已是氤氲起一团水雾,更添楚楚。
“阿芙,怎么愣在门口了呢,不认识我了吗?”白翎羽微笑着看向进来的少女,眼眸中透出几许温柔。
少女似是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缓缓掩去面上的激动神色,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去,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恭敬地与白翎羽见礼:“阿芙给殿下请安,殿下安然无恙,阿芙心中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