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将手中擦嘴的帕子递还给春梅,浅笑着回道:“嬷嬷有心了,一切都挺好的,先生与府上的姐妹们都很是帮衬着阿芙,我很开心能在府中上课。”
田嬷嬷其实早就也知晓了一些消息,似乎那教习先生中顶顶严厉的柳先生对芙小姐另眼相看,还在众人面前夸赞了她,这倒是让田嬷嬷有些意想不到,毕竟这芙小姐可不似府上的众位小姐,从小便被名师们专心教导啊。
“那老奴便放心了,我一早便看出来芙小姐您是个不凡的,将来定是会有大造化的人。”田嬷嬷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笑,似是很是欣慰安心。
阿芙依旧是那般淡淡地笑着,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今日与我们上课的柳先生,应该也是出身不凡吧,看她的举止言行,应不是普通人。”
“小姐您真是目光如炬啊,那柳先生是关东柳家的女子,您应该知晓柳家一向是书法世家,出了许多位书法大家,这柳先生原是柳家直系的嫡女,可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寻了许多名医都没有用,后她的父母无奈便将她送入了佛门,带发修行,希望能够以此延命,也许她是真的与佛有缘,这病倒真是慢慢好起来了,可惜也是命运弄人,她的亲生父母在一次外出省亲时遭遇了劫匪,双双身亡了,留下她这般一个孤女在世,不过柳先生也是个性子拧的,拿回了父母的遗产,不靠家族的帮忙,就带着丫鬟到了这郾城,老夫人怜惜她一介女子,便让她进了咱们府上做教习先生,不过她的那一手书法,当真是连许多男子都自愧不如的。”
阿芙听完之后,心中亦是有些唏嘘,这身世倒是与那红楼梦中的妙玉很是相似,似乎连性子都有些相仿呢,孤傲、清高、不合群,旋即心中便对这个女子更加好奇了,又是问道:“那柳先生今年多大了呢?”
“老奴也并不是很清楚,但应该年岁也不小了,她是六年前到的咱们府上,那时候应该也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了,此刻应该差不多二十三、四岁吧。”田嬷嬷似是也知晓地不甚清楚,犹豫地回道。
“那柳先生竟是没有婚配?”在古代,女子二十三四岁还未成亲,那真当是奇葩中的奇葩了,不过阿芙看那柳先生的模样,也不知道何种男子能驾驭得了她。
田嬷嬷依旧是摇了摇头道:“老夫人倒是极关心柳先生的,有好多次都想帮她保媒,可全都被柳先生婉拒了,说她虽是带发修行,但终究还算是出家人,所以终身是不打算嫁人的。”
阿芙倒真是开始敬佩这柳先生了,在这种大环境下,她一个如花岁月的女子,竟然耐得住寂寞,始终坚持独身不嫁,也实属世间少有。
“小姐其实不用太过害怕柳先生,她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却都是为了小姐们好,老夫人也曾经说过,柳先生是个嘴硬心软的,在所有教习先生中,也是最尽责的一个,由她教导小姐们,对小姐们往后也是大有裨益的。”
阿芙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严师出高徒吗,这个道理她是懂得的,再说她一点也不害怕这个柳先生,反而是十分欣赏敬佩呢。
柳先生的话题暂且搁下不说,那田嬷嬷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放到阿芙面前与她说道:“小姐,这是老奴今日去账房领的您这个月的月俸银子,老夫人已经吩咐了,您往后就跟府上的一众小姐们一般待遇,每个月可以从账房上领二十两月俸银子做花销,还有平日里的衣裳首饰,各个阁的下人们也都会按时给您送来的。”
阿芙也没有看那银子,虽然她现在很缺钱,但却也不会因为这么点银子而动容,则是有些感激地对那田嬷嬷说道:“阿芙只是借住在李府,却是没想到能得老夫人如此厚爱,着实是无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