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月事并不很准,常常迟来。这个倒也不算什么,年轻姑娘家大多是这样的。有人初潮之事会隔了一年才来第二次。潮生在宫中吃过不少苦,在浣衣巷时就更不用说了。还是到了东宫之后,日子才总算安定了一些。再加上营养跟不上,心境放不开的一些原因,所以潮生这一世天葵初至已经算是晚的了。出嫁前大公主请太医给她把脉调养过,不过出嫁之后还是不太准。
到了王府之后,常请脉的除了以前的老熟人孟太医,还有一位专擅千金科的胡太医。
一直调养着,孟太医还说过,不要心急,这事儿顺其自然就好。
潮生也不心急。她觉得,再过两年,身体再长开些,怀孕生子的危险性更小。
进了八月之后,潮生就开始有些异样。总是没有力气,身上虚软,就算在凉爽的屋子里,也能出一身的汗。
开始她只以为是天气热,有些不适应。但是孟太医有一次例行的请脉时,迟迟没有松开手。
许婆婆忙问了一句:“怎么?”
孟太医拈了下他的山羊胡,微笑着说:“王妃怕是有喜了,不过现在日子还浅,不敢断准。再过几天看看。”
虽然他说不敢断准,可是要没有摸出来,当太医的人都谨慎,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许婆婆哎哟一声,又惊又喜:“有多少日子了?可稳当不?”
潮生自己也愣了。
有孩子了?
第一反应是,这么快?
感觉上,这……这才成亲几天哪?
其实已经已经不短日子了。三月里成的亲,现在八月——嗯,算是有效率的,谁家都欢迎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当年就有喜,第二年就抱娃娃,多好啊。
有了孩子了?
是男是女呢?
算一算,该什么时候生?
会不会生得很健康?会长什么样?会聪明吗?会听话吗?
她发了半天呆,连孟太医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许婆婆已经喜气洋洋的张罗开了,一面打发人去给四皇子报信儿,一面让人赶着收拾屋子,又去厨房里吩咐一声。家中有孕妇,要避讳的东西多着哪,好些平时不在意的东西,听惯了的声响儿,甚至气味儿、衣料这些,都要讲究起来,以免恶物让孕妇眼睛不舒服,恶声惊着胎,气味儿更需要仔细,怀孕的人娇贵着呢。
“婆婆,这不还没说准呢么?”
“所以更得好生预备着啊。”许婆婆扶着潮生坐下,感觉象是在护着一樽琉璃水晶一样当心仔细。
“王爷要是知道,准保会高兴坏了。”许婆婆说:“对了,还得写封信,给韬哥儿和公主也报个信儿去。”
“要最后不是呢?”
“哪能呢。”许婆婆说:“这几我看你也懒懒的吧?这个月月事不还没来么?迟了那么些日子了。孟太医又那样说了,一准儿没错。”
可潮生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是孟太医诊错了呢?那岂不是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要不,请胡太医也来看看?”
许婆婆笑着说:“对对,说得是。再让胡太医来看看好,我顺便也再问点事儿。”
刚才许婆婆就问了孟太医不少事儿了。
再说,许婆婆经的多见得多,听红豆说在乡下的时候,许婆婆还照看过妇人生产,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经验都是特别丰富的。
四皇子来的比胡太医可要快,潮生还在屋子里发呆呢,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四皇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潮生感觉,认识这人也好几年了,就没见他走得这么快过!
“潮生,”四皇子在床边坐下来,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略停了一下,就往下去,停在她的肚子上。
那里现在当然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四皇子目光灼灼,仿佛做梦都想发财的人,突然知道某块地方埋了无数的金银珠宝一样。
“还没确准呢……孟太医说日子浅……”
四皇子笑了,很是得意:“老孟是个稳当的人,要没有把握他才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