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真实,如此喧闹……
曾经她以为穿越后的世界是狭窄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所处的地方也永远都是方方正正的院子,头顶是被切割过的一块天空。这个世界是安静的,压抑的,也是空落的,封闭的。
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她以为所有人的,都是这样的过的。
可是眼前的一切把她的固有印象都颠覆打破了。
并不是这样的。
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人,他们的活法儿和她不一样。
他们大声说话,谈笑,嗓门宏亮,孩子骑在男人的肩膀上,高人一等,兴奋的喊叫。女人们穿红着绿,离马车很近的那个年轻姑娘,眉心和眼角都点着朱砂红——是的,潮生知道这是驱邪的,也是一种美容妆饰。不过看起来还真是……
嗯,也许看习惯了就好了。
车子停了下来,何云起下了马,跑到路边儿小摊上,挤进人堆里,端了一只碗又挤了出来。
潮生纳闷了。
芳园接过碗。里面有四枚元宵,还有一枚圆圆白白的糖鸡蛋。
何云起说:“到城隍庙来的人都得吃一碗,说是吃了一年里头都福康盈顺,不生病的。”他补了一句:“我小时候也来吃过……”
何云起小时候……
那时候他还是娇生惯养的何家小公子,上元节来城隍庙吃一碗糖鸡蛋和元宵——
何云起感慨地看着四周:“那会儿还是父亲带我来的,母亲原来不肯让我吃,怕外头的吃食不干净,我记得父亲说,那么多人在吃呢,个个都好好儿的,一准没事儿。过了这么些年,这里还是那样,人这么多,这么热闹,看起来什么都没变。”
他还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灯笼,上面绘着钟馗捉鬼,挂在车子前。仔细看,来来去去的人手里都提着一盏。
大概这又是她所不知道的一种避邪的风俗。
潮生默默的吃了糖鸡蛋和元宵,何云起去还了碗,然后车子继续向前走。
过了城隍庙,人就没有那么多了。
潮生能感觉到,他们离皇宫更近了。
“看,那是定远候府的灯楼。”
潮生探头看,那全是彩灯堆起来的,上下两层,不光是彩灯,还有绢花彩绸,在金红色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金碧辉煌。
再往后,更争奇斗艳的都有。
很美丽,也很浮华。
京城的名门世家,大大小小都有自己家的灯楼。
潮生看到了一朵硕大的牡丹花灯,足有间小房子那样大,下面是各种花形的彩灯,芍药菊花荷花……全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成了这朵牡丹的陪衬。
“这是谁家的灯?”
这次芳园没说话,何云起在车外面说:“是陆国舅家的。”
哦……
原来是他们家啊。
怪不得弄出这么一朵牡丹艳冠群芳的花灯来。
陆国舅也是位将军,掌着兵部。不过他更有名的外号是——救驾将军。
陆国舅据说文韬武略无所不通,不过他这辈子一仗也没打过。他年轻时,有一次陪同皇帝围猎,远远窜出一只虎来,陆国舅一面大叫“救驾”,一面“奋勇护主”。皇帝是不是因为他这一声喊而得保性命不知道,但是陆国舅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桩拿得出手的功绩了。
也许是陆皇后不放心自家兄长去外面拼杀受苦。陆国舅这辈子都没过京城,安安稳稳太太平平的当着将军——
陆国舅这个救驾将军的故事,潮生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过。
“前面就是三元桥了。妹妹,你也下来走一走吧。”
潮生往前看。
果然,前面隐约能看见那三座桥。
三元桥是好彩头,举子们都迷信着,走过这三桥,也能三元及第。
芳园扶着潮生下车。坐了这么半天,腿也麻了,下来走走正好。
远远的能看到禁军把守着,这里一般百姓人家来不了——当然,安全无虞。
芳园扶着潮生刚上桥,后面有人喊了她一声:“潮生?”
原来是王家姐妹,如玉和素玉也来了。
“我就说你会来。”如主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真巧就遇着你了。走走,咱们一块儿过去。你怎么这时候到?从你家过来可比我们近啊。”
两姐妹一左一右,潮生也笑了:“我们路上经过城隍庙,还吃了一碗糖元宵呢。”
“啊。”如玉惊讶又羡慕:“好吃么?城隍庙热闹吗?我总听人说起,可是一次也没去过。”
“挺香的。”元宵是芝麻馅儿的,鸡蛋是糖桂花煮的。
大概人们都觉得,一年头里吃碗甜甜蜜蜜的元宵,这一年都会有好福气。
三个人说说笑笑上了桥,如玉开始数步子了。
据说过完三座桥,步子如果正好是九百九十九步,那才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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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大家。
明天周一,大橙子要上学了。哦,我也能多写点字了。
看别人好象都在周末加更,感觉我和别人正好反过来。周末大橙子休息,我想加也加不了啊